在陈五叔的注视下。
墙壁根处潮湿阴暗的青苔,悄声无息晃了晃叶片,对它来说过于巨大的泪滴,细嫩的青苔根茎承受不住这份重量,摇摇欲坠的沾着眼泪,青苔要往下坠。
沉默对视里。
陈老五问季阿元为什么哭。
“因为,”季清欢盯着五叔的脸庞,眸底泛红闪过压不住的失智倾诉欲,声线颤抖的不成样子,凭着一股对韩枭无尽的愧疚感,他哑声开嗓,“因为我在意的人——”
“老将军身体不好!”墨鱼猝然出声。
他伸手重重抓住季清欢的胳膊。
方才好似,又听见冰湖裂缝的咔嚓声了。
墨鱼额头冷汗险些下来,他转头盯着季清欢。
“...想到老将军的身体还未解毒,稍有一点差池或打击,就会致命,所以,少主很难过。”
墨鱼用眼神告诉季清欢——
不要说。
没必要将这段已经逝去的私情,昭然示众。
既然韩王世子活着的时候你没说。
死了就更没必要揭出来。
不是么。
“......”
于是,季清欢要说的话被打断,想再度开嗓就需要更多更多的勇气。
并且这份勇气要凌驾在老爹的性命上。
我跟韩枭在一起过。
他死了,我伤心欲绝。
我喜欢韩枭。
这些话说出来之后,会得到所有人失望诧异的目光,不可能会被理解,有的只是无尽的批判或季家内乱。
对季清欢来说是灭顶之灾。
所以不能说出口。
他不能说。
这种感觉就宛如心脏正被慢慢的挤压揉搓,攥出无尽酸楚苦涩的血浆,绝望和无助蔓延至全身。
季清欢僵直站着,脸色一阵阵发白。
唇瓣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