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着自己的面对自己评头论足,好像谈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没有思想的物。
扫兴。
陈揽月心中忽然浮现出了这两个字。
她心底空落落的,又情不自禁地去看向妊抱枝那边,泼水的队伍已逐渐扩大。
那十几名少年也放开了,和她们打成一片,欢腾异常。
她也想在姐姐面前笑,还想牵着姐姐的手,和姐姐一起玩水。
“陈二娘子,到你了。”龙傲天还在用那难听气泡音和自己说话。
陈揽月知道龙傲天是故意以“陈二娘子”相称的,龙傲天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称呼,可他就是要这么称呼自己,恶心自己。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行事过于幼稚且太过自视甚高。
瞧见停在自己面前的酒杯,她再无意勉强自己:“不好意思,龙主事,某身子忽然有些不适,恐难继续与诸位共赴欢宴,实在是抱歉,望乞见谅。”
言毕,未待众人有所反应,陈揽月已经起身,款款行了一礼,便朝着妊抱枝的方向走去。
少男们见她离去的身影,又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竟然在我们面前自称‘某’?还真以为一介女流能与我们平起平坐不成?”
“这小娘们可真无趣至极。”
“好生扫兴!”
“女人就是这样,心绪反复无常的,让她喝个酒,她还挂个脸,你瞧我在乎她吗?”
“哎,可别这么说,毕竟人家才刚死了爹呢,哈哈哈哈。”
“刚从牢里出来就玩得这么花,以后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浪荡之人呢。”
他们并未压低声音,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这些污言秽语自然是一字不落地都落入了陈揽月到了耳中。
换做以往,她听到这些言论,一定会觉得心如死灰,可是现在,这些人对她的评价根本不重要,都是一些点头之交,不认识的人更是占据了多数,她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想。
在乎的太多,反而会失去真实的自己。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