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伯心生嫉妒,程老爷听到程元伯这些话,心里也不痛快极了,只是碍于父亲的颜面不好表露出来罢了。
程老爷心思深沉,为人虚伪又狡诈,虽说他在程元伯面前向来是慈父,可程元伯也不是傻子,看到程老爷对大夫人与万巡州一次次的算计,程元伯多少也算是知道他这个父亲的为人。
只看程老爷在烛光的照映下咬牙切齿的脸,程元伯就知道程老爷虽然怨恨万巡州,但对他的劝说也有几分心动了,只是他父亲好面子,不肯承认自己输给了万巡州,尤其是当着江南商会一众商人的面输给万巡州。
程元伯心下有了几分计较,强压下心中的妒恨,语带哽咽地开口,“父亲,这些年我一直为你委屈,为我们程家委屈。”
委屈?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程老爷不解地看向程元伯,就听到程元伯带着哭腔,委屈地大喊:“父亲你明明是读书人,却因娶了万家女而断了科举之路,不得不抛下书本,行这铜臭行当;父亲你明明是白手起家,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习得一手宫灯的技艺,一点点打下程家今天的家底,却被人谣传是吃绝户起家。”
程元伯潸然泪下、委屈至极,上下唇更是气到颤抖。程老爷原本还有几分心虚与尴尬,见程元伯这般模样也不由得生了几分委屈。
他确实是靠着万家的家产和手艺起家的,可万家就一个女儿,没有他也会有别人。他再怎么样也是读书人,行事自有底气,绝不会把事情做绝。他虽拿了万家的好处,可也给了万家一个姓万的男丁,他没有对不起万家。相反,是万家对不起他,耽误了他的前程不说,还害他背负了数十年的骂名。
想着想着,程老爷也委屈了起来,他眼中泛着泪光,“你和巡州都是我的儿子,世间无不是父母,我所行、所为皆是为你和巡州考虑。我儿你知我、懂我,没有辜负为父一片苦心,为父受再多委屈都值得。”
程元伯哇的大声大哭出来,“父亲,这些年你真的受太多委屈了。万家是卖蜡烛的,咱们程家卖的是灯笼,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生意,硬是被一群有心人说咱们程家吃绝户。这些年,你为了大夫人、为了大哥这个长子一直不吭声,就这么忍着,任由万人抹黑你,父亲你能忍得了,我却是忍不了。”
“爹,”程元伯满脸泪水,重重地程老爷面前跪下:“爹,我求求你了,我知道嫡长子分量重,不是我这个二房之子能比的。可你疼了大哥这个嫡长子这么多年,也该疼疼儿子了,儿子不想你再背负骂名、不想你再受委屈了。程家的宫灯生意,大哥他想要你就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