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裴闻钰温柔地抚摸少年脸颊,“你又在逼我,拿你自己逼我。”
时卿瞳孔微颤。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信我,卿卿啊。”裴闻钰问,“是不是在你心里,谁都比本王重要?”
“不是……”
“顾谨言那小子说得对,你眼里有太多人,而我只占了你心间小小的一块地方,你却几乎成了我所有。”
此刻,裴闻钰终于承认了心中的爱意,以一种狼狈的姿态,揭露出内心的创口。
“这对我而言是很可怕的,若哪天我不再拥有你,我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裴闻钰伸手抱住他,说:“因为除了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一直在求证,一直在对比,在时卿看不见的地方,病态地调查出现在少年身边的任何人,然后对比谁重要,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裴闻钰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没有人教过他。
他的耻辱,隐秘而深重。
权贵的外衣下,藏着多年前就被仇恨啃噬腐烂的躯壳,没有信仰,没有灵魂。
他恶贯满盈。
他一无所有。
“沈时卿,你高兴了吗?”裴闻钰红着眼问他,“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我承认爱你,满意吗?
“但你猜的不错,我就是想要复仇,就是想毁了大魏。”裴闻钰朝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而后再不敢停留,狼狈地起身离开。
时卿双脚踩在实处,看着男人转身的背影,下意识伸手抓住他。
衣袂从指尖飘落。
心脏一空,时卿抬步去追,脚步踉跄着撑在桌面,长发自金玉冠倾泻而下,垂落在身侧。
待那股眩晕感过去,眼前恢复清明,时卿侧目看向那抹银丝,神力从指尖泄出,将银发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