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头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身份低微、鄙陋不堪、不事舅姑,自请下堂……

江近月看着温温婉婉,柔弱可欺,可陆晏廷最是知道她那一身傲骨,刚强得像凛冬里开出来的花。

她绝对不会为了和离,这样贬低自己。

陆晏廷又翻找出江近月之前记账的账本,两相对比之下,很容易便能看出,这份和离书上,根本不是江近月的字迹。

又联想起方才青崖所说的话,陆晏廷冷笑一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这般做派,倒真是他那个尊贵无比的母亲,所能做出来的事。

陆晏廷将和离书掷在一旁,猛得喝了一口茶水,紧绷着一张脸,大步走到浴房,搂着江近月的肩问:

“是我娘,对吗?她跟你说什么了?”

江近月此刻刚刚出浴,身上连衣裳都没穿,看他猛得推开门,吓得直接懵了。

过后,她惊叫一声,急忙躲到屏风后,用浴巾将自己裹好:

“陆晏廷,你是不是有病?”

陆晏廷又往前两步,很是急切地问她:

“月儿,我……”

正说着,有侍女站在门外,战战兢兢地禀报道:

“世子,云书在外传话,说陛下有谕,让您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陆晏廷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终究是放下了,他在原地踱步两圈,还是道:

“你等我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陆晏廷让侍女进来服侍她把衣裳穿好,自己匆匆走了。

江近月躲在屏风后,想起他方才问自己的话,双眉紧皱,连脚步都不稳了。

……

大内,紫宸殿。

皇帝李琰负手而立,怒斥着底下的陆晏廷:

“朕意已决,即刻就清点兵马,一路向北,陆晏廷,要么,你就随朕上阵杀敌,要么,你就给朕滚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