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南天无功而返,在内监的引领下出宫回府后,萧世成背负双手站在武德殿外,望着雨幕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对一旁的贾公公意味莫名的说道。
“倒是可惜了策儿为朕苦心谋划的局面,沈南天一心扑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竟是忘了他必须先是朕的臣子,而后才能是西北的掌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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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公公替皇帝披上一件斗篷。
“陛下,六殿下此举不过是给您与武定王都有一个台阶下,五千天盛铁骑无论是驻扎在城外或是被禁军控制起来,您与武定王都再难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交谈,如今五千铁骑尽数被打散,在兵部礼部协同下安排到城中各处的驿馆,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局面了,既让武定王无话可说,也能展现陛下的胸襟,六殿下果然思虑周到,一片诚孝。”
萧世成忍不住冷哼一声。
“哼,朕的种是什么德行,朕还能不知道?策儿无非是怕朕与武定王闹僵了,沈寸心以后都不会搭理他,你看看换作其他不相干的人试试,策儿压根连过问一句都欠奉,还会替朕考虑那么多?”
接着萧世成抬头望着簌簌而落的雨势,轻声说道。
“阿翁,沈南天麾下满打满算二十万军队,且西北四州终归缺了战略纵深,无法支持他起兵造反,京畿分布着几十万禁军,虽说常年只是演武缺了些沙场锐气,但沈南天想要打入京畿,攻破长安,再给他五百年也不可能,况且若是西北布防空虚,金国铁蹄趁势南下逐鹿中原,沈南天他还担不起这千古骂名,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削藩势在必行,无论沈南天到底如何作想,朕都绝不允许有人能威胁到萧氏的统治,哪怕一点苗头也不行!”
长安城中,沈南天坐在宫中为他备好的车驾中,望着久违的街道有些出神。
虽说早有预料,可皇帝跟他打太极,拖延住对西北的支援,还是令沈南天感到有些心凉。
想他沈家世代忠心耿耿,何故就沦落到这般田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朝廷大可罗织罪状将他们父子下狱,倒也免了沈南天殚精竭虑为西北筹谋。
可皇帝暧昧不明的态度,又令沈南天心中惴惴,皇帝明显是想要削去武定王府的兵权,似乎又舍不得抛掉沈家这么好用的工具人,一时间沈南天只觉得君心似渊,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