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成闻言后面色依旧沉着平静,可放在桌下的手已经不自觉攥紧。
本以为沈南天数年不回京,这次回京是来向皇帝表明忠心,破除流言的,结果居然是回来跟朝廷要钱要粮的!
沈修合大败金国主力确实需要嘉奖,但沈家已是异姓王封无可封,萧世成只打算赏赐沈修合一些虚衔与财货,再不继续助长沈家在西北的权势前提下,尽可能做到赏罚分明。
可控制着输送到西北的物资数量,本就是朝廷暗中达成的统一决策,既要保证西北军有足够能力抵御北面的金国,又绝不能让沈家有机会在西北做大,每次战损消耗都是朝廷严格把控着的,西北是绝无自立的可能。
如今酒都还没喝上两杯,沈南天就直接伸手要钱,萧世成除非脑子秀逗了,否则怎么可能让沈南天满载而归回到西北去,到时候沈家坐拥西北四州之地,兵强马壮,钱粮充足,朝廷想要收回兵权只会更加难如登天。
萧世成思索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的开口,却并未正面回应沈南天的请求。
“南天,想来你也知道内情,京畿刚经历一场大旱,加之割鹿楼从中作梗,国库中如今穷的都快跑耗子了,莫说是给西北军准备全新的弓弩甲胄,就是想多挤出些余粮给你都很困难。。。朕也是万般为难啊,需得与诸位臣公细细商讨,看看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沈南天目光低垂,不敢直视萧世成,心中五味杂陈,他对这位陛下的性格十分了解,没有正面答应的事,后续就没有转圜的可能。
从萧世成还是太子时,就逐渐养成喜怒不形于色,咆哮喝骂时未必是真的心中有怒气,反而像萧世成现在这般和颜悦色,笑容平淡,才令沈南天感觉到遍体生寒,坐立难安。
终归是伴君如伴虎,容不得一点侥幸,可西北的百姓与将士等不起了啊。。。。
念及此处,沈南天从座位旁起身,朝着萧世成大礼参拜下去。
“陛下,还请一定要为西北百姓多考虑,那也是大盛的百姓,是您的子民啊!”
“哎呀,南天,你这是做甚?朕这不是已经答应你,与众臣一起商讨出个章程,为你解了燃眉之急吗?”
萧世成用力搀扶起沈南天,而后又拉着坐在一起继续闲叙,并未再提起政务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