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适时补充:“主要还是靠我们家。”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赵氏用手捂了嘴。
周婆子继续道:“后来冬妮到了十五,有媒婆上门提亲,对方确实是个好人,只可惜福薄命短,前年她男人死后,婆家嫌冬妮生了个女娃,就将她们母女赶了回来,你阿爷念着熊老五的不易,我也心疼冬妮这孩子,便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所以就将活计给了他们家。”
许樱桃听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一个二十出头的弱女子,在失去依靠后,既要独自承担农活的艰辛,又要辛苦照料幼女,还要面对外界的非议与压力,这样的日子,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周婆子将许樱桃一家送至院门口,目送他们进屋点亮了灯,这才放心地领着两个儿媳回了自家。
以往天黑就犯困的老头子,此时却坐在门槛上借着月光编箩筐,周婆子让两个儿媳先各回各屋,自己则走到男人身边坐下,开始捶起了有些酸胀的腿。
“老咯,年轻那会儿,连走几十里路都不累,如今才走几步路,老腿就有些遭不住。”
郑村长将箩筐放一旁,熟练地帮着老妻捶腿。
月光如洗,倾泻而下,为这方天地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也映亮了老人满面愁容。
周婆子叹了口气,劝道:“当家的,你想把钱借出去你就借,我不说啥,只是得将咱家也有十口子人,一两八钱的人头税得留出来。”
郑村长却牛头不对马嘴道:“老婆子,樱桃那丫头鬼点子多,你觉着,她能不能帮忙出出主意,带着咱们村里人一起寻条生路?”
周婆子恨不得捣他一拳:“我看你是癫逑了,再主意多,她也才是个十来岁的女娃,村里将近五百口子人,她能有啥办法?就是县太爷来了都没辙!”
郑村长闻言,无奈苦笑,四周只余下阵阵蛙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