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父也说“是啊是啊,好了,见了你得心安,我也没事,回去做事要紧”。申豹心头一热。
黎氏低头说道:“就是,你做大事全家都风光,山上山下没一个不佩服的,阿爹阿娘在外面,抬着头走路呢。”
大家都满足地笑,屈辞也笑,申豹听了飘飘然。
一个汉子进来,见了申豹开口便骂:“鸟人,你还有阿爹啊?”
屈辞一看,是申弟,申豹的弟弟,相貌古怪,不像申豹兄弟。剑眉下一双丹凤眼,鼻子像吊着的胆子,大嘴巴上还长着两片很大的厚嘴唇,两边腮帮子还鼓起一个小圆球。
屈辞曾跟申父说过,申弟相格奇伟,鼻如悬胆、口若含珠,必大富大贵。申父大笑,说,申豹更富贵,有后,真是有盼头。
申豹见申弟骂,不想在爹娘面前闹起来,便不吭声。
申弟又骂:“鸟样,长沙好呀,做大官威风回衡山干鸟呀,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申豹忍不住,瞪起眼来。
申母赶紧喝止,拉着申豹不让吵架,便骂申弟:“浑人,阿兄刚回也不问好,只知吵架不许吵。”
申父也咳嗽几声,喝道:“不许吵。”
申弟过来跟屈辞见了礼,便在父母面前跪下,低了头不敢吭声,只翻眼瞥申豹。
申豹知道这个弟弟历来不服自己,也不待见家里对自己的好,叹一口气,说道:“我这不是回了吗,我也不是在外面游荡也是真忙,这会带伯咏给阿爹驱魔治病呢。”
申弟鼻子喷气,心里冷笑,问了父母安好,起身对申豹翻一个白眼走了。
申母说道:“不理他,他看阿兄做大事,心里不服气呢。”
申父看着申豹,也点头,又咳嗽几声。
申豹说道:“阿爹、阿娘放心,孩儿懂得,不跟他闹的。”
太阳照着,衡山巍然耸立,十分伟岸。巨大的树冠,伞一样高高撑着。
申豹和屈辞在大树底下走着,“红枣脸”几个远远站着。
申豹说“这个阿弟,弄得我都不想回”,又说“你看那条路,也讲是给我修的,不是大家都方便嘛”。
屈辞看着申豹:“为甚不搬长沙日日见?”
申豹皱眉:“在人手下被人差遣,不是长久办法。”
屈辞:“你也是楚人,就甘心给秦人做事?”
申豹冷笑,望着远方,“楚国时也没见用我”。屈辞心一沉,想好的话都咽了回去。
申豹捏着拳头,又说“不管楚国、秦国,都一个鸟样,还得靠自己”,又看屈辞,“你不也一样,落得今日的样子?”
屈辞皱眉,苦笑。
申豹拳头击掌,看着屈辞:“你我一起打一个天下,管他甚鸟秦啊楚啊的,我们自己的天下,岂不快哉。”
屈辞眨眼一笑:“讲得好,眼下时机亦未到,且容我想想。”
申豹瞄着屈辞,又捏拳头,望着衡山缓缓说道:“你看,都到衡山了,上去见见元真子谈剑论道,过几日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