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城门没关呀?”
“关了,那些人被杀了都拉去藏起来,等到见着了,城门早开了。”
“青白脸”不断眨眼,又咬牙。忽然有人来说,卫县令喊过去。
“青白脸”又皱眉,只好过去。
县衙里,卫县令瞪眼坐着,旁边一排彪形大汉,一脸杀气。
卫县令皱眉看着他。“青白脸”跪下见过,赶紧低头,不断眨眼。
卫县令斜眼瞄着,“为甚杀了杜县尉,却没杀你?”
“青白脸”吓一跳,左右一看,又赶紧磕头,“卫县令,这个就不知道了,也许刚好没在家,不好下手”。
卫县令冷笑,“为甚刚好不在家呀?”
“青白脸”一愣,又眨眼,“审问那几个贼寇,一直不肯讲出梅家,只好一夜上大刑”。
卫县令盯着他,“一直都在用刑,怎就刚好是昨夜不回家?”
“青白脸”皱眉眨眼,“也就巧了,也是不信他不讲”。
卫县令咬牙,“你捉了人,又放了人,是不是拿了黑钱?”
“青白脸”大吃一惊,赶紧摆手,“没敢拿,没敢拿,只是疑心是人犯,便要一心捉了”。
卫县令冷笑,“既疑心是人犯,为何又放了?”
“青白脸”不断眨眼,一时讲不出话,瞪着卫县令。
卫县令一瞪眼,咬牙看着他,“还江陵城捉人,以为我不知”。
“青白脸”不敢看人,不断流汗。
卫县令冷笑,“这几日,只有你跟杜县尉常在一起,你有没有关系,查完再讲”,“来人”,“先关起来”。
“青白脸”又吓一跳,抬头看着,“卫县令”,“肯定是那贼寇做的”,“一问便知”。
卫县令瞪眼,“你来教我?”
“青白脸”赶紧低头,被人绑了起来。又想,怎样都不会跟自己有关系,也不怕。
天黑了。
“青白脸”在牢房里烂草梗地上一天了,又粘又臭,口里骂着,却没人理他,也不审问,那东西根本没法吃,肚子饿得咕咕叫。喊人让家里拿点好吃的来,却没人理。不禁大骂,“看我出来了,剥你的皮”,“往日跟我屁股后头,今日竟不理我,鸟人,看我出来收拾你”。
那些衙役都不搭理他,懒洋洋一边喝酒吃肉,看都不看一眼。
“青白脸”忽然觉得不对,今日怎的有酒有肉吃?又问,没人理,不觉心慌。熬到半夜,那些衙役竟醉倒了,任怎样喊不应。
又来两个大汉,却不认得,过来却不说话,“噗”一下,脑袋“轰”一声,眼一黑晕了过去。
“青白脸”被地上拖着,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太阳晒着,到处是野地、树木,地上石头磕得一阵痛,又是心惊,便喊起来。一个大汉踩着草走过来,“轰”,脑袋一震,又晕了过去。就这样醒过来又“轰”晕过去。
终于听到人讲话了,迷迷糊糊睁开眼,山林里一群人,刚要动,发现自己被绑着,身上到处痛,头也痛,便抬头看着。
有人走了过来,“青白脸”一看,可不是被打得半死的人犯屈辞?
屈进慢慢走过来,站在“青白脸”面前,咬牙切齿,“你个鸟人,可认得我?”
“青白脸”不断眨眼,有点不相信的样子,看着屈进,又到处望,忽然明白了,便低头不吭声。
屈进伸手,“拿棍子来”。
“青白脸”吓一跳,瞪着屈进。“嘣”脑袋吃了一棍,“嗡”一声,眼冒金星,身子晃一晃,“嘣”脑袋又一棍,血飞起来,人倒地上,翻着白眼。
屈进骂了几句,丢了棍子,“鸟人”,“不经打”。
屈兴、“二卫”和“三卫”拿起棍子,围着就轮,一边骂着。屈谅看着,没敢动手,又看屈兴。
屈兴体会着力量发到棍子上,打在别人身上那种结实的感觉,心里很爽,不断砸着。“啪”“啪”“啪”,打成一堆烂麻袋,扁扁的一片,满地红红的血。
“长鬓毛”也醒了,过来骂着,狠狠踩了几脚。
却说卫县令,听说有人劫了牢房,一眨眼,喊人去搜“青白脸”家里。一搜吓一跳,竟搜出大量金银珠宝,大概值十年的俸禄了。
卫县令一眨眼,又喊人搜查杜县尉家里。一搜也吓一跳,也搜出大量金银珠宝,也值十年俸禄了。
卫县令骂道:“竟是联手讹钱,趁机制造假案来讹诈,好在本县早有觉察。”
造册上报南郡府衙。
虞郡守和稽郡尉都骂,“胆大妄为”,“竟是黑吃黑,跟贼寇分赃不匀”,“南郡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卫县令献策,“只讲贼寇进城抢劫,又同归于尽就好”,“剩下的事,这边来做”。
两人点头,“大家都有脸面”,“这样好”。
虞郡守瞪起死鱼眼睛,又喊,过一阵就把杜县尉和“青白脸”家眷赶出房子,“那是黑来的钱”。
稽郡尉鸡眼睛照着卫县令,觉得这个旧楚人很会做事,又觉得梅家人的事有点太凑巧了。那鸡眼睛又一开一合眨眼,卫县令一时看不出真假虚实。
过一阵,“青白脸”派去华容县打听的人回来了,听说“青白脸”死了,吃一惊,觉得事大,便径直去见卫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