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掩上房门,写了一半的信也暂时放下,快步走回里屋去,接了衬衣伺候他穿戴。

见纪鸿洲脸色沉肃,她不由细声问道。

“这么突然,白师长原本就有什么隐疾吗?”

纪鸿洲一条手臂穿进衬衣袖管,听言顿了下,偏脸看向秦音。

“筝筝可想随我走一趟?你是大夫,或许帮得上忙。”

秦音迟疑看着他,“大帅确定?白家似乎没想请我。”

“那有什么?你跟着我去,谁敢对你不敬?”

纪鸿洲整了下衣领,将衬衣纽扣由下至上一颗颗系上,嘴里话没停。

“纪军领地三个分营,白家管其中之一,军中三分之一将官都是他提拔上来的,连我跟钟淮泯都得认他这个老师,他若突然有个好歹,北营要乱一阵儿...”

他将衬衣下摆塞进裤腰,话头顿了下,声线低沉看向秦音。

“就当帮爷个忙,陪爷走一趟。”

话说到这个地步,身为大帅夫人,更是大夫,秦音自然要陪他走这一趟。

她点头答应,趁纪鸿洲先下楼的功夫,喊来芍药,一边更衣一边交代她把药箱备出来交给展翔。

穿好衣裳,秦音随意将头发低绾,用一根簪子固定,便转身下楼,并吩咐芍药。

“你不用跟,将桌上的信先收起来,若我跟大帅回来的晚,你跟冬荏照顾好峰儿。”

芍药送她到楼梯口,听言连忙点头。

“是,夫人。”

*

纪鸿洲下楼后先往白公馆回拨一通电话,仔细问了情况。

等挂断电话,他从小客厅出来,正等到秦音从楼上下来。

坐上车,他低声与秦音说白师长的情况。

“晚上吃了酒蟹,回房后突然就开始呕血,白公馆自己的府医,连带请了其他大夫和军医,很多人都无计可施。”

又说,“说是坏了肝,已经拉去军医院紧急手术。”

纪鸿洲神色略显凝重,“他这两年肝不太好,一直注意着,上次钟淮泯回来,到白公馆吃过饭,那晚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身体略感不适,最近几天一直在养,今日自觉好一些,谁知会这样。”

秦音听得蹙眉,她见过许多急症,白师长这类显然凶多吉少。

她沉凝片刻,还是直言提醒纪鸿洲。

“大帅最好有心理准备,今晚恐怕用不到我。”

纪鸿洲修眉紧皱,指腹撑托下颚,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