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焉最近愈发调皮了,让她传个消息,她能在容府待半天”
沐辞作为悦焉的礼仪老师,教了半年多不见丝毫成效,她身上的江湖气也一点没能去掉。
最近她还老喜欢往容府跑,每次让她传递消息,一听是容府,她立马来精神,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回来时怀里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墨玖安淡淡一笑,笑意浮上眉眼,“容长洲和她合得来,他那里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悦焉喜欢,所以会待的久一些”
“就是贪玩”沐辞却叹了口气,吐槽道。
说到容长洲,沐辞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踌躇片晌后轻声开口:“不过,好久没见到容少卿了”
墨玖安眉心微动,缓缓垂下长睫。
沐辞精准捕捉到她细微的变化,宽慰道:“奴婢觉得,现在即使没有容长洲,容北书也会对公主忠心不二,公主的攻心计从未出过差错”
墨玖安轻嗤,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攻心要以身入局,代价太大”
“什么代价?”沐辞疑惑地问。
墨玖安缓缓抬眸,一阵凉风拂过,吹起地上的落叶,犹如翩翩起舞的金蝶,看似无拘无束,悠然自在,可风会停下,树叶终归不是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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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弧度渐收,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
代价就是,会把自己搭进去。
墨玖安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与他斡旋的那段时间,她发现,容北书那样倨傲冷漠的人竟然也会因自己的捉弄撩拨而脸红心跳。
因此,这意外的收获便成了墨玖安的备选计划。
若容长洲出现任何问题,墨玖安还能用最后一招:美人计。
可她现在才意识到,此招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当一个孤独的人遇到相似的灵魂时,本能地想要探索,接近。
枯燥的生命里出现一个有趣的事物时,便想要打趣,戏弄。
可当攻心对象恰恰是此人时,不知不觉中,攻克者也会沉沦。
墨玖安忽略了这一点。
可好在,她还能及时止损。
“你知道情爱二字最可怕之处是什么吗?”
沐辞微微蹙眉,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
墨玖安的目光平落远方,声音不带情绪:“它会让你心甘情愿地选择一条错误的道路”
她顿了顿,眸光渐凝,眉眼间流露阵阵冷硬之色,凝声道:“帝王之路,容不得半分私情”
沐辞明白她的意思,同时也看得出,容北书对公主而言与其他合作者并不一样。
不然这半月以来,公主也不会这般沉默寡言,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忧郁。
在容北书面前,公主的笑容会变多,眼里闪着星星,不像平时,公主总爱凝眉思量,眸里浮上层层迷雾,隔绝一切光芒。
沐辞峨眉微蹙,眉眼间满是心疼:“帝王也是人,是人就无法超脱世俗情爱,公主又不是神,为何要对自己这般苛刻”
墨玖安轻笑一声,笑容里多出了几分苦涩的意味。
“我以女子之身谋帝位,和成神有什么区别?”
朔风凛冽,似刀割般吹拂着大地,迎面而来的冷风带着秋叶的残香,呼啸而过,让墨玖安不禁缩紧了披风衣领。
“入冬了”
墨玖安抬头仰望碧蓝天空,似乎是有些疲惫,懒洋洋的声音缓慢悠长。
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落,层层叠叠地覆盖,为这偌大的院落披上一层金色地毯。
它们曾是枝繁叶茂的生命之源,如今却成了荒凉的遗迹,留下光秃秃的枝干,仿佛映照着墨玖安此刻的心境。
帝王之路,注定是孤独的。
这条路上没有舍己为他的血缘亲情,更没有生死相随的爱情。
路的终点是帝王宝座,而沿路遇到的所有事物,无用的便是过眼云烟,有用的便可成为护你平安的铠甲,助你加速的宝马,甚至是杀敌除害的利刃。
万物不为她所有,可万物皆可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