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之人,大都如此。”诸葛忆荪神情沮丧地说道。
“只是,侥幸活下来的城北之民那时候还不曾想到,这场灾殃,才刚刚开始。”甘缪摇着头说道。
“这话怎么说?”月娇问道。
“当日雪川城破,黎军是从城北打进来的,又在城北纵火,多少房舍,被付之一炬,因此城北能居住之屋,本就不多,迁到城北之人,有许多人家都住在断壁残垣之中。”甘缪说道,“再者,城北原本的商贾,多数在战乱之前,早就流散到别处,这商贾们一散,城北就更是死寂一片,万分萧条。”
月娇与诸葛忆荪听了,仿佛不敢相信一般。月娇淡淡地说道,“想当初,我与姐姐时常偷跑到城北去逛,城北虽然不及城南那边层台累榭,多是高门大户,好不气派,而且城北多山,并不好走,可最是热闹,各国往来的游人商贩、僧侣道人,边地都是乐坊、食肆、茶楼、酒馆、赌场、青楼,鱼龙混杂,好不快意,如今怎的变成了这般?”
甘缪接着说道,“这就算了,还有州府的小吏,动辄便派人去搜刮盘剥,以至于城北街巷的铺子十家有九家都关着,许多人受不住小吏袭扰,都逃到了城外,街巷中只剩下衣衫褴褛的流民乞丐,还有即将的孩童,旁边就有饿狗守着,只等他咽了气,那饿狗便上前去捕食他们的尸体啊。”
“怪不得,怪不得。”诸葛忆荪说道。
“姐姐说什么呢?”月娇问道。
“怪不得那一日伯彦在溪边说出那样的话,他一定见过饿狗扑咬孩子的场景,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诸葛忆荪说道。
“只是,忆蓁姐与伯彦也住在城北吗?怎的从来不听忆蓁姐说起过呢?”月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