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也不耽误事,忙喜笑颜开的道:“我这话可不是诓太太,也就是这些姑娘不爱出门,否则只怕我早就踏破您家的门槛了。这不,今日就是有人托了我来,想和太太求个好。”
祝春时闻言抬了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不瞒太太,是胡家的袁太太特特请了我来,说是他家的三爷,之前偶然见过一回您身边的泻露姑娘,少年慕艾,一直念着。但因为不知道太太和泻露姑娘的心意,所以也不敢冒昧叫人登门,反倒坏了规矩。”袁太太也是思量过的,上回她已经来过,这回再登门就不好了,所以才请了甄官媒过来,成还是不成,只看她那儿子最近用不用心,要是实在不成,也好叫那不中用的自己再使把劲儿。
祝春时轻轻颔首:“原是如此,我还当甄官媒今日是有什么事要说,可是吓着我了。”
甄官媒也笑:“本就是我来得唐突,太太,我也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位胡三爷,说来也是我们这些人中的常客了。前几年他还未弱冠,袁太太便考虑着给他求个厉害些的媳妇,能管事打理生意最好,这三爷书读多了,经营上就有些不成。谁知道看来看去,折腾了一两年的工夫,谁家的姑娘都说看了,就是不中意。”
“我们几个做媒的姐妹还笑说,果真是读书读傻了,连讨媳妇都不成。昨儿袁太太下帖子请我,我心里还一个咯噔,生怕她给我再出难题呢,可谁知那位爷竟是自己有主意了。”甄官媒说着话只觉得口渴,端起那杨梅凉饮喝了两口,随即目光灼灼的看向祝春时,“您说这不就是天赐的良缘吗?谁家二十出头还没定亲成婚的,也就胡三爷这么多年都单着,偏巧就见了您身边的姑娘一眼,就瞧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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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不知其中还有这些渊源。”祝春时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她也知道,这些媒人的嘴巧舌如簧,常把人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因此也不敢全然尽信,“只是泻露是从小在我身边的,情分不同寻常,况且婚姻本就是大事,胡家三爷的为人如此我亦不太清楚,所以不好轻易决定。”
甄官媒眼珠子一转,笑盈盈的道:“太太您放心,若胡三爷真是个不好的,我也不敢来登您家的门,那不是要被您给打出去吗?胡家虽说是商户,但门风也算清正,没那些个乱糟糟的事情在,胡老爷这么些年就守着袁太太过,胡家大爷也只得潘大奶奶一个正房娘子,人口简单,也没斗心眼的人。若是泻露姑娘应下了,那就是胡家正经的三奶奶,上面婆婆嫂子都是好性的,家里男人脾气也好,可不是掉进蜜罐子里了,就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使得。”
祝春时轻轻弯唇,只觉得这甄官媒说话着实有趣,妙语连珠舌灿莲花,便是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想到这里,她朝着外面道:“春容,再去给甄官媒端一份杨梅饮来,今日天热,多加些碎冰。”
春容方才在门口守着,将屋里的话听了大半,此刻对上祝春时的视线,当即明白过来,福了福身下去,只是离开花厅过后,就招手叫来莹莹去厨房端饮子,自个儿往泻露所在的后罩院去了。
“甄官媒的话我听清楚了,方才听你说,胡家三爷之前是在读书,不知如今是在做些什么?”祝春时收回目光,继续和甄官媒说话。
甄官媒心下急转,又想起方才那出去的丫鬟,脸上的笑意登时更盛三分,说起胡霖来也头头是道,若非她只是个媒婆,了解得不深,只怕这胡家祖宗三代都能被她夸出花来。
春容做事也不磨蹭,三言两句间将媒人的话说了,又笑着去问泻露的意思,圆荷还在旁边起哄拆台,惹得泻露将她拉着打了一回,复又浅浅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红晕不曾褪下过。
她回去后从莹莹手里接过饮子端进花厅,趁着机会和祝春时轻点了点头,祝春时心里也就有了底,模棱两可的回了甄官媒,话不说死,却也不说定。
甄官媒浸淫这行多少年了,心下自然明白祝春时的意思,想到胡家那边承诺给的媒人钱,又将泻露捧着夸了好几十句,才施施然从这边出去,随即又带着人往胡家那边去回话,当场就得了不少的谢钱,直让她将这门亲事夸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