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哭了,待会儿让圆荷瞧见了,指不定以为我们背着她说了什么,到时候不是去折腾你,就是来找我。”
泻露破涕为笑,“她最爱打听这些了,平时就和春容走得近,只是她可不敢来姑娘面前现眼,左不过是拉着我不放。”
祝春时笑了笑,见她心情平复下来,才绞了湿帕子给她擦脸,又从妆台上取了两盒胭脂给她涂脸,见看不出红眼睛后才让人回去屋子里休息顺便仔细考虑这件事,暂时不必来正房里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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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胡霖连着几日不曾得见泻露身影,每回过去门房就以家里忙将他打发走了,刚开始两日他还没多想,只以为近来祝春时有什么事安排给她,但这么几天过去了,他再迟钝也觉察出什么来了,因此找了个好时候,趁着他娘袁太太心情不错,急忙去求了求。
胡老爷虽说生意做得大,但在商户中也算是洁身自好,家中没什么莺莺燕燕,袁太太膝下二子一女,唯有胡霖最小还没成家。前两年她也算是操了许多的心,看了数十家的姑娘,但不知是不是书读多读傻了,这个儿子就是不愿意,如今可好,她懒得上心了,自个儿就来求了。
“知道了知道了。”袁太太听他念叨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祝夫人极看重这泻露姑娘,便是真有其他看中的人选,也要问过泻露姑娘的意思,近来也没听说这些事。”
见胡霖仍旧满脸焦急,袁太太按了按额头,“成了,我立马请人登门去求,后日就去,可以了吧?”
亲眼见着袁太太派人去官媒处送了名帖,胡霖才稍微放下心来,又叮嘱了他娘好几句,惹得袁太太一个劲儿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但袁太太心里也有些安慰,这儿子从前最是个规矩板正的,让她都有些担心为人处世,如今眼见着有了分少年气,虽说是因为旁的姑娘家,但也不打紧,变好了就行了,哪里管那么多。
后日身着红衣彩珠的官媒果真上了门,祝春时初时还有些惊讶,转念却又明白过来,在泻露身上绕过两圈,圆荷也直冲着人笑,倒是先把泻露惹得红了脸,手里的荷包一摔,往后院过去了。
这官媒姓甄,进了花厅后便笑,视线打量了厅内一圈,只觉得这些丫鬟看着个个都好看又伶俐,也不知道谁才是胡家口中的人,最后和祝春时对视上,忙落座在侧,先捧了一通。
“甄官媒说笑了。”祝春时也心知肚明她的来意,虽然从前没经历过这些,但这些年经的事多,因此倒也端得住,“去给甄官媒端一份杨梅凉饮来。”
甄官媒之前也远远见着过祝春时几次,但她是个做媒的,俞通判这边既不纳妾,家里也没长成的哥儿姐儿,故而并不熟络。但请她来的袁太太也特地嘱咐过了,说的是平日里最得通判太太看重的一位。
她目光在下去的丫鬟身上一扫而过,“听说太太身边有两个极得看重的名叫泻露圆荷的姑娘,可是方才那一位?”
“她们今日不在。”祝春时笑着道:“甄官媒怎么过来了,我家里可没有要说亲的少爷姑娘。”
甄官媒富态的脸上带着笑:“原是有求于太太来着,只是这一路进来,眼里不知见了多少俏丽的姑娘家,数都数不过来,想着要拿出去说亲还不知道多少人家来求,可惜也只太太这里能饱饱眼福。”
“甄官媒说笑了,你素日见的都是各家娇女,身世品貌无一不好,哪是这几个丫头能及得上的。”祝春时虽觉得她身边这几个无处不好,但也不会落人话柄。
甄官媒来的时候还有些不解,这胡家怎么说也是府城的大户,如今胡老爷做了商会会长,眼看着是要水涨船高了,怎么还看中了一名丫鬟,还特地找了她来求亲,如今进来了看见这祝太太身边的人,才算是明白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