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加剧了胸口的疼，胡莹莹立即从昏迷中痛醒，但只是在几声低低的惨痛声之后，就再没了声音。

叶帆看得出来，胡莹莹这是在强忍着难疼，以至于她的五官渐渐扭曲，倒爬在床边，两只手举过头顶试图去抓病床的栏杆，但床头有些过高。

叶帆便伸过了手去，让胡莹莹抓着，温声道：“想喊就喊出来，不用担心惊动别人！”

胡莹莹点点头，却不肯出声，眼眶里豆大的泪珠不断的滚落。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医生脸色有些惨白地看着叶帆，那些颜料已经被清理的七七八八，渗进皮肤深处的实在没办法清除干净，他不知道阎王爷和太阳，哪个会先跟自己打招呼。

叶帆却没什么表示，只示意让医生包扎，几卷纱布几乎将胡莹莹缠成木乃伊。

处理完了伤口，医院很有专业素养的给配制换洗的药物，还有几支针剂。

“每天隔六个小时换一次药，有可能发火，也或许会发高烧，可以用这些针！”医生正说着，突然后脑一阵炸疼，然后整个人就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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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帆走进诊所深处，找到几件女孩穿的衣服给胡莹莹换上：“好好睡一觉，一切的事情明天再说！”

胡莹莹点点头闭上了眼，她的双手却一直握着叶帆，哪怕叶帆手上已经被掐出了无数道指痕。

这一夜医生最不好过，因为他挨了三回打，昏过去三回，不过他宁肯多挨几次，也不希望只挨一回，那样的话他真的看不到太阳再升起。

……

叶帆半卧在一片草丛之间，往下两山之间是妙瓦底科创园区。

跟女生谈心对于叶帆而言的确是个短板，哪怕当年在洛杉矶他也曾战无不胜过，但显然洛杉矶的那些招数在碰上胡莹莹之后完全失支了作用。

好话就尽，然后就是恐吓，甚至拿枪指着胡莹莹的脑袋，这小丫头依旧倔强的像头牛，话不多，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她要跟着叶帆，打死也不回国。

“你究竟想怎么样？”叶帆实在没招了。

“那个女孩，替你挡子弹的那个，你知道她的名字么？”胡莹莹说。

叶帆沉默了，昨天晚上要不是那个女孩出来替他挡子弹，密集的弹雨之间他没有一丝反击的机会，哪怕他拥有再可怕的能力，功夫再好，也怕菜刀。

“她被骗到妙瓦底已经三年了，这期间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要逃出去，有一回她甚至成功的过河，但最后还是被那帮畜生抓了回来。每逃走一回，她都要受尽非人的折磨，你知道的，那么畜生会对我们做什么！”胡莹莹说。

叶帆默然，女孩受到的折磨往往比男人惨上好几倍。

“那些畜生折磨她还不算，还将折磨她的过程拍了视频发给了她父母，几个月前她得到消息，在国内的父母受不了女儿被折磨的痛苦，自杀了。这几个月里，她都被关进了黑房，每天被注射毒品、被凑辱，她活着跟死了其实没什么区别。昨晚我们从黑房里将她接了出来，她被折磨的几乎没有一点人形！”

叶帆竭力的回忆，但昨晚形势危急，他压根没注意到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

“她死了，对她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胡莹莹说，“但其他人呢，从国内被骗到妙瓦底的女孩，何止万人！”

“这跟你回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有本事将他们全部救出来？”叶帆说。

“就算将他们救出来，也没什么用，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回去的！”胡莹莹说，“因为回不去了！”

回不去的理由很多，不敢回是很重要的一条。

这两年国家不断加大对电诈犯罪的打击力度，中、缅、泰等国联合行动解救了数千名被骗到缅甸从事电诈的人员，但他们中间绝大部分人都不肯回国。

因为每个被骗到缅甸从事电诈的人员，他们既是受骗者，同样也是施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