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了三成的庄稼就不能活了,你睁开眼看看吧,满上安都在羡慕你们村儿呢!人家四成五成的庄稼还说日子能过,你不过少了三成的庄稼就要死要活的,你说出这话你不亏心啊?
你们老董家做没作孽我不知道,我肯定是做了孽的,不然怎么会同意把娥嫁到你们家!看你是长辈,我忍了你一个来月了,但你今天又整这出儿,还想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明白,我这就领着娥走了,大不了咱就公堂上见!”
“哎呀亲家母啊!自己家的重孙媳妇,当太奶的说一句也不行了吗?怎么就成了扣屎盆子了?再说哪个会过日子的媳妇天天喝红糖水啊!她太奶劝一句省着点儿喝有什么错?
你总拿她病了说事儿也就算了,我们董家五十多口子人还能照顾不好她一个人吗?你看谁家坐月子会把娘家人给接了来的?
村里人的议论你没听见过,但你这么大岁数还能不懂这些吗?听说你家还有俩小子呢,回头你儿媳妇娘家也来伺候月子,你是啥心情?
娥啊,不是婶子说你,董家哪个媳妇儿也没一天一个鸡蛋地供了两个月,你摸摸你脸蛋儿上的肉,说我们亏着你了,不亏心吗?”
……
里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着全是女人的动静,嗓门大,声音细,王村长听了一会儿就知道是咋回事儿了,于是咳嗽了一声,拉着脸拍了拍站在最后的一个人。
“诶呦,是王村长啊,呵呵,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快,堂屋里坐!”这人说话特别大声,好像是在告诉屋里来外人了。果然,他这话一出,屋里的声音就跟被掐了脖子的鸡似的,突然就停了。
“不用了,他董三伯,我找华子有点儿事儿。”王村长虽然听明白是咋回事儿了,但他并不愿意掺和,村子里哪天没几件这样的事儿?说白了都是穷闹的。
“找华子?”董三伯愣了一下,不禁回头瞅了瞅。
王村长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嗬,地上被堵了嘴,绑了手脚的,不正是华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王村长一见这样,不能不问了。
“呵呵,让王老弟看笑话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董三伯并不直言,依旧打着马虎眼。
“董三哥,我瞧着那是华子?咱们仙鹤村儿可以有家法,但是从没有私刑,希望董家不要开了这个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