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意志都有承受的极限,对界王,对神主而言亦是如此。
刚才发生的一切,显然已将端木延骇到魂溃。哪还管什么身份尊严,哪还管什么众目睽睽。
“断齿。”云澈看着他,冷淡之极的两个字。
端木延抬手,毫不犹豫的轰向自己的面部。
砰!砰!
两声重响,一左一右,端木延的双颊顿时血红一片,高高鼓起,断齿随着血流,还有他所有的尊严从口中喷涌而出,铺在他膝前的土地上。
滴……
滴……
血流之中,悄然混着几滴透明的液珠。
自断所有牙齿,意喻的是无耻之辈。这一幕,将是烙印永生的耻辱。
看着端木延,不止东域界王,北域的黑暗玄者们也都是剧烈动容。但想到云澈的当年的遭遇,那刚刚生出的一丝怜悯又快速消散。
他们是无辜的吗?或许是,当年,那来自一皇两帝,不可抗拒的威凌之下,他们为了自保,为了自己的星界,的确别无选择。
但既然作出了当年的选择,就没有任何理由和颜面怨恨今日之果。
云澈没有下达杀绝东神域的魔令,但又怎么可能轻恕他们!
看着死死垂首,不敢去碰触任何人目光的端木延,云澈抬步向前,手掌抬起,指尖上凝起一抹幽邃的黑芒:“这道魔光,会在你身上种下永恒的黑暗印记。就算你抽干鲜血,就算是玄脉尽废,就算到死,都永远别想摆脱。”
端木延的身体在发抖,所有东域界王的身躯都在发抖。
云澈低眉而视,声若魔吟:“你既然选择屈膝黑暗,号称至死不渝,那么,也就没理由拒绝这黑暗恩赐,对吗?”
“……”端木延头颅再度垂下一分,声音低沉:“谢魔主……恩赐。”
“很好。”
魔光射出,穿过端木延心口,直点心脉。
将一个人的身体化为黑暗之躯,云澈的确可以做到,宙清尘便是他的第一个“作品”。但此举耗费巨大,而且当年宙清尘是在昏迷之中,若有挣扎,很难实现。
这种黑暗印记不会改变躯体,更不会改变玄力,但它刻印于命脉,会让人的生命气息中永远带着一缕黑暗,永远不可能摆脱。
“恭喜你,成为新的黑暗之子。”云澈手掌收起,唇角一抹嘲讽而残忍的低笑:“现在,你可以回你该回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记住,你的忠诚,只有一次。”
端木延依旧跪趴在地,经过了足足数息的沉寂,他才终于抬起了头颅。脸上依旧红肿不堪,但没有了扭曲和惊惧。
“谨遵魔主之命。”他深深叩首,然后起身,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句话,没有和任何人有眼神上的交流,迅速转身而去。
不远处的角落,池妩仸摇头而笑,轻然自语:“根本不需要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