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
不等他细想,萧元邃带着一点疲倦意味的叹息了一声,道:“好了,你下去吧,我看你也一夜没睡,下去休息一会儿。这两日可能不用出兵,但也不能懈怠,下面的人该操练的时候也得好好操练。宇文晔的兵都是他精练过的,不好应付。”
这倒是花子郢过去也吃过的亏,他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又看了萧元邃一眼,转身出去了。
等到人都一走,萧元邃又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儿。
其实,他才是那个一整夜连眼睛都没合一下的人,这个时候也的确感觉到倦意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每呼吸一次就仿佛要把他的眼皮往下拉一些,可他却莫名的不想躺下睡觉,就这么两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如同一尊雕像似得坐了许久,终于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
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的雨仍未停,迎面一阵风,一层细密的雨露扑了满面。
守在帐外的一个士兵立刻拿起脚边的一把伞要给他,萧元邃摆了摆手:“我只走走,不必声张。”
两人立刻道:“是。”
于是,他就这么冒着雨,慢慢的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头发上就密布了一层雨珠,肩头也被淋湿了,在这样有些凉意的初秋被风一吹,凉意直接透过肌肤渗到了骨子里,可他却好像没什么感觉,也在自己身上被淋得更湿之前,走到了一座帐篷前。
是商如意的帐篷。
这个时候士兵们刚吃过午饭,都去休息了,所以周围没什么人,萧元邃倒也不用在意有人看到他过度的关注这个“俘虏”,可他也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帐外,静静的听着雨打在帐篷上发出的噼啪声。
那声音的间隙里,能听到里面的人说话——
“王妃,奴婢缝好了,你看看。”
“给我吧。”
“是……王妃,你的脸这样,将来该怎么办?”
“别说了。”
听到那低沉得仿佛有些沙哑的声音,萧元邃的眉头也越皱越紧,而就在这时,里面的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几步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帐子被一只白皙却粗糙的手一把撩开。
卧雪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萧元邃。
看到她,萧元邃立刻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只嘴边勾起了一抹弧度,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叫卧雪的丫头,听说你身手很好。”
“……”
“不过,在这里,再好的身手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