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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渊道:“怎么了?”
玉公公从那小太监的手中接过一份文书,转身便喜得对着宇文渊跪拜下来,高声道:“皇上,宋州捷报!”
一听到“捷报”二字,众人全都精神一振,宇文渊更是两步便走过去,一把从他的手中接过文书,三两下拆开,只粗略的浏览了一遍,脸上立刻浮起了欣喜的笑意,但他没有马上说什么,反倒像是为了重新印证,仿佛害怕自己看错了一两个字而失误一般,又从头看了一遍。
旁边的宇文晔已经按捺不住:“父皇——”
这一次,宇文渊终于将那捷报上的文字又重新看了一遍,确认自己刚刚没有看错,然后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宋州归降!”
“这,太好了!”
商如意又惊又喜,眼睛都睁圆了。
宇文渊也笑呵呵的说道:“是啊,申屠泰是个好样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书信紧紧的攥在手里,好像要把那胜利的果实也紧紧的捏在手心一般,领着三人转身往亲亲楼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他占据许州之后就一直按兵不动,只与范承恩相持,几次书信往来看得出,范承恩虽然有意归降,可他周围的那些人却不肯,还想要说服范承恩彻底投靠洛阳。”
宇文晔和商如意对视了一眼,眉心不约而同的蹙起。
一直沉默的宇文愆说道:“若真是这样,那对我们而言就太不利了。”
宇文渊道:“不错,所以申屠泰当机立断,派人潜入宋州,杀了那几个提出要归降洛阳的人。”
一听这话,商如意的心咯噔了一声。
这,能行吗?
虽然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她的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在这种紧要关头,申屠泰派人去杀掉宋州城内的官员,也许可以催促范承恩做出决断,但这件事也非常的敏感,一旦让范承恩觉得他心狠手辣,又或者感受到自己受了威胁,也许他真的可能一怒之下转而投靠洛阳。
到那个时候,他们就真的,如宇文愆所说,太不利了。
果然,如她所担心的,宇文愆也问道:“他这样做,不会激怒范承恩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宇文晔沉吟着说道:“申屠泰不会随便出手,他如果出手,一定有必胜的把握,而且他杀的那些人,只怕也是挑选过的。”
宇文渊笑着说道:“你说得没错。”
今晚因为照顾商如意的身体,所以仲秋宴只摆在一楼,他们走进去之后很快落座,宇文渊坐下之后,继续说道:“他派人杀了那几个人之后,还把那些人跟王绍裘勾结的证据都摆到了范承恩的面前。”
说着,宇文渊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道:“探听消息的是聂冲,动手的是善童儿那小子。”
一听到这个,商如意立刻明白过来,为什么范承恩会归降了。
他原本就是个忠君之人,所以才会在误信了自己弑君的传闻,派兵想要诛杀自己;但后来,大岩寺法会之上,王氏兄弟弑君的恶行昭告天下,他肯定也知道了,所以一定会对王家兄弟恨之入骨。前些日子王绍及身死水神山,只有王绍裘带着剩余人马逃脱,那个时候他们就猜测,他应该是往东去投靠梁士德了,而这,也是范承恩为什么距离洛阳那么近,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归附梁士德的原因。
现在,知晓王绍裘的手竟然伸到了宋州,他自然不可能答应。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选择,也就只剩一个。
就是归顺大盛!
听完宇文渊说的话,宇文晔拿起桌上已经斟满了美酒的酒杯,站起身来道:“此番兵不血刃夺下宋州,一切都是父皇天威庇佑。儿臣谨以此杯,为父皇贺!”
宇文渊本就开心,听见他这么说,更是欢喜不已,拿起酒杯。
商如意也趁势站起身来,举起自己的杯子说道:“儿臣也为父皇贺,此番拿下宋许二州,将来东进,再夺洛阳易如反掌,父皇的大盛王朝一定恩威四海,流芳千古!”
这番话说得宇文渊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说之前,他高兴之下册封申屠泰,是因为对方的处置得当,驭兵有利,那这一次的欢喜,就的的确确是因为此战之功对大盛王朝来说至关重要,他不可能一直只据关中一隅,必须东进进取天下,而洛阳,本就是楚旸当初经营十数年的东都,也是天下的中心,只有拿下了那里,他的王朝才可能是一个完整的,统一的王朝。
“说得好!”
说完,宇文渊和他们二人举杯共饮。
虽然自己也开了口,但商如意碍着自己的身子,只浅浅的喝了一口,倒是宇文渊和宇文晔一饮而尽,等到喝完这一杯,宇文渊又转过头去,笑呵呵的对着宇文愆道:“愆儿,你没有话要跟朕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