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喃喃自语了一句。
去岁,北边草原遇到了罕见的大雪灾,冻死牛羊无数。
也有不知道多少孤老弱幼的突奴人被冻死、饿死。
如今天气虽渐渐回暖,但损失惨重的突奴人,已经等不得慢慢恢复元气了。
他们蠢蠢欲动,谋划着大举南下。
燕秋虽是北境战神,戍边十多年,大小数十战,未尝一败。
但其实……他不喜欢打仗。
一点也不喜欢。
打仗总是会死人的。
不到万不得已,谁又真喜欢打仗?
只是没办法,镇守边关,抵御北方草原人,是他们燕家子弟的义务和责任。
燕秋也不愿意见到自己身后的万千大楚黎庶,遭受战火的蹂躏。
于是,不喜欢战争的他,还是拿起了手中的刀,担起了守护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重担。
这担子,一挑就是十多年。
雨越下越大。
模糊了天与地,也模糊了燕秋的视线。
踏踏。
脚步声传来。
一名文士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的衣衫有好几处被打湿了,头发也湿漉漉的,水珠不断顺着发梢滴落下来,滴落在他衣衫上,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
燕秋没有回身,只是淡淡地问了句。
“还没联系上?”
文士摇了摇头,回了句,没。
不大的角楼顿时变得沉寂起来。
俩人似乎已无话可说。
良久。
燕秋总算将视线从漫天大雨中收回,缓缓转过身。
“让破虏带人南下走一遭吧。”
“也好。”
文士想了想,并未反对。
他是燕秋的谋主,遣心腹南下配合玄武,本就是他提议的。
只是他也没料到那群人丧心病狂到这等程度,连北境战神的心腹都敢袭杀。
“军中的蛀虫必须得揪出,否则我镇北军,将永无宁日。”
燕秋缓缓说道,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杀气腾腾的味道。
去岁,在得知草原大雪后,他就已预感到突奴部很可能会大举南下。
这在以往不是没有先例。
突奴人日子只要过得艰难了,总是会时不时地南下劫掠一番。
去年的雪很大,大到连突奴人自己都觉得这是百年没遇到过的灾难。
他们快活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不打老邻居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