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的土下座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跪在床上听候发落。
木屐缓慢踱步的声响对人心脏不好。
某个人不说话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我也不存在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犯的事明摆在那。
绣有流纹的衣袖不再飘动,木屐声停下。
某人金贵的嘴要开始发表言论了。
“我们的第十一席可真厉害。”某位人偶的语调又寒又阴阳,“这不,回来当天就带来一个大新闻。”
额头渗冷汗,我硬着头皮回答:
“不……这次的勘探并未收获新的进展。”
“哈,是吗!”,人偶怒极反笑,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抓在手里的刀鞘像是下一秒就要锤在我的脸上:
“奥瑞恩,你装傻的本事可真是炉火纯青。”
……这该怎么回。
回答「我是」,被揍。
回答「我没有」,还是被揍。
……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揍啊,不装傻的话还能怎么办?
我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的样子,让某个人开始双手环胸,脸沉下。
识时务为俊杰。
我立刻小声说:“下次不这样了…”
“下次?”
还敢有下次?下次一定是吧。
我诚实道:“我错了。”
人偶一声冷笑,对我的道歉报以怀疑态度。
在他看来,我现在道歉认错就跟呼吸一样简单。承认错误态度良好,转头接着奏乐接着舞。
紫靛色的眼紧锁我,似乎有一秒的不确定:
究竟要从哪一步起才能回炉重造?
都说小孩子小时候才不懂事,这人倒好,逆生长反着来。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真不这样了。”我垂下眼睛不看他,闷闷地说,“牙疼真的好难受。”
某人抱着手臂没吭声。
听我这样说,他的目光倒是盯起我的脸来。
现在我的半边脸是浮肿状态,消炎的药倒是吃了,目前还看不出什么效果。
我伸手捂住脸,眼垂的更深,保持这个动作不动。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半天不动,对方就会动。
某个人走到床边坐下,抬起我的脸打量一番。
“难受?”
我苦起脸点头:“难受。”
“…是么。”
原本还很轻的手突然按住我的脸颊。
“嘶——”我再次倒吸凉气,“疼!真的疼!”
对方呵了一声,冷笑着用手指掐住我的脸颊,将我一瞬间扭曲的表情看在眼里。
“疼?疼就对了。”人偶凉凉开口。
他的脸又贴近几分。五官也放大几分。
人偶挑起眉,慢悠悠道:
“你就该长点记性。”
他可不信面前这个人会因为这点小伤就疼成这样。
三分真七分假罢了。
在他面前装可怜的家伙,不吃点教训怎么行。
省得以后有依仗,爬到他头上来。
手的力道加重。微凉的指腹压上我的左边脸颊。
对方狠狠地揉起我的脸,害得我吃痛地叫唤起来。
——我的天!下手是真的狠。
我握住人偶手腕想扯开他的手。
对方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做,他立即抬起另一只手去挡。见招拆招。
掐着我脸的手,更用力了。
我嘶着冷气控制不住地闭上眼。
我服了。
又不可能真的和人偶来场自由搏击。就为了一颗蛀牙?不至于。
可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也得去见曾曾祖母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无比诚恳地大喊道:
“我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偷吃了!!”
人偶像是被我的表情给逗乐又像是别的什么。他弯起眼角,漂亮含有钴蓝的瞳仁染上一丝笑意,轻笑道:
“这时候大喊大叫,就不怕丢人现眼了?”
“能一样么……”我咕哝着回答。
之前丢的是脸,现在要的是命。
他拍拍我的左脸,欣赏起我龇牙咧嘴的样子:“忍着吧,看你表现。”
表现良好才能提前出狱。
我郁郁地垂下脑仁,心想:
唉。
被人偶这么一折腾。
明天……脸会肿成什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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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俄国度量单位,1俄尺\u003d71厘米
注2:“为健康干杯。”\u003d Ha 3доровье.
注3:тушенка/ Ташкентский,图桑卡/塔什干)都是罐头名称)
本章全是作者对毛子国的刻板印象。
防冻液也是,俄民是真的喝,曾经苏联军方颁布一条规定:每个飞行员每天最多喝五瓶防冻液。(很佩服,因为这玩意喝多了眼睛会瞎掉的)
哇,水了很多字呢(抱拳.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