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茅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更显阴沉,听得恨恨说道:“可那文宗的孔文仲,却是设计拿住了我父亲的把柄,借此抢走了我杜家的酿酒配方!”
“什么?”
听到这里,就连秦阳都有些震惊了。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杜家的酿酒配方,就跟湘西符家的控尸之术,岭南蛊派的蛊术,还有蜀中唐门的暗器和毒术一样,是非外人不传的独有秘术。
或许正是靠着这传承一两千年的酿酒秘术,杜家才能挤进古武界一流势力之列。
可现在杜茅却说他们本家的酿酒配方被文宗抢了去,可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听说过呢?
“古武界也不是他们文宗一家独大吧,难道就不能找其他的宗门之主主持公道?”
秦阳的脸色也有些阴沉,在这里给杜茅出了一个主意,但下一刻他就看到对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秦阳兄弟,你太小看那个文宗宗主了!”
杜茅的眼中又有一丝无奈,听得他说道:“此人心机深沉,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早早留有后手,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我刚才说了,我父亲是被孔文仲设计陷害,而且有苦不能说,最后只能乖乖将配方交到孔文仲的手中!”
杜茅一直没有说对方是如何陷害他父亲的,但从他的口气之中,秦阳可以想像得到,这件事杜家想要自证清白,一定不可能找到证据。
而且这件事一旦捅出去,恐怕最后来丢脸的只会是杜家,因此杜家只能是拿出配方消财免灾了。
“文宗乃是古武界三大超一流宗门之一,而且嵩林寺和天道府一向都不太爱管俗事,更多的话语权,都是掌控在文宗宗主的手中。”
听得杜茅恨恨说道:“文宗整体实力强大,孔文仲又是玄境大圆满的强者,再加上他心智惊人,阴险毒辣,我们杜家……惹不起他!”
无论杜茅如何放荡不羁,这个时候心中也满是无奈。
因为在古武界之中,文宗等于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没有谁能与之抗衡。
或许在整体实力之上,嵩林寺和天道府不在文宗之下,可在心智一道或者说暗中的诡计上,那二位就大大不如了。
更何况文宗宗主孔文仲,包括他那位得意小儿子,在人前的表现都是温文尔雅,一副资深文人的模样,谁又会知道他们暗中干的那些龌龊事呢?
就连杜茅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直言惹不起,可想而知那位文宗宗主给他们杜家的阴影和震慑,到底有多强烈了。
“据我们杜家得到的一些消息,孔文仲在最近几年的时间里,好像明里暗里抢夺过很多古武门派的祖传秘术。”
杜茅眼神闪烁,听得他说道:“只是这些说法都没有得到当事人的承认,想来他们也跟我杜家一样,被孔文仲抓到了把柄,敢怒不敢言吧!”
“秦阳兄弟,我刚才让你不要小看那个须风,其实相对于须风,你真正需要防备的,恐怕还是文宗的孔正扬!”
杜茅的脸色变得郑重了几分,说道:“孔正扬此人,在道貌岸然这件事上,深得其父孔文仲真传,有些时候就算被他卖了,你还要给他数钱呢!”
这样的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秦阳却知道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因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相当自信的,就算那孔正扬是半步冲境的古武天才,如果没有超出其本身战斗力的宝物,他一定能打得对方哭爹喊娘。
毕竟第二轮是擂台决战嘛,有些东西未必就能用。
要不然就不是年轻一辈本身的实力比拼,而是比谁的底蕴更加深厚了。
试问一下,古武界中宗门的底蕴,还有谁能比三大超一流宗门更加深厚的吗?
这对于那些小门小派小家族的天才来说,未免有些不太公平。
“秦阳兄弟,我这次出来,从父亲那里还听说了一件事。”
杜茅的声音突然压得有些低,听得他神神秘秘地问道:“你们清玄宗,是不是前段时间找到了创派祖师亲手所写的一门清玄经心法?”
“哦?”
骤然听杜茅提到这件事,秦阳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要知道那篇清玄经心法,就是他在楚江古玩市场捡漏得来的。
“看你的样子,这是真的了!”
杜茅口中说着话,然后朝着另外三位清玄宗天才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看来他们能在这段时间获得突破,甚至你们那两位正副宗的突破,也是因为那篇清玄经心法!”
杜茅一边点头,一边开口分析,这让得秦阳的心中浮现出一抹不安。
修炼了清玄经之后,有些东西恐怕是瞒不住了。
而清玄宗从上到下很多人都获得了突破,这在古武宗门无疑是一件极不常见的事。
如今天地灵气稀薄,各大宗门的传承又因为年代久远,还有纷飞的战火而失传,想要提升实力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有些时候,就算是在最低的气境,想要突破一个小段位,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甚至有很多人终生困在体境不得突破。
可是现在,清玄宗诸多门人,包括玄境的宗主清玄子,竟然都在一个短时间内获得突破,这恐怕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秦阳兄弟,我想告诉你的是,清玄宗得到祖师亲笔所书清玄经的事,已经被那个文宗宗主孔文仲,在宗门大会上捅破了。”
杜茅神色凝重地说道:“而且孔文仲用心险恶,有意无意间引导着所有人对清玄经的觊觎,更用心险恶地暗示清玄经未必就真是清玄宗之物。”
“正是在孔文仲这刻意的引导下,如今恐怕无数人都想要看一看那篇清玄经,尤其是同为道家一脉的天道府府主!”
杜茅的眼神之中有一抹担忧,而这些事清玄子和吴成景并没有详细告诉这几个年轻人,或许是觉得他们知道了也不能做什么。
所以直到现在,秦阳才从杜茅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
这让他忧心之余,对那个孔文仲的险恶用心感到极度不齿。
果然杜茅说得没错,明明是孔文仲自己觊觎清玄经,却假借另外的一些大道理,来激起古武界所有宗门的火热,用心不可谓不恶毒。
这样一来,就不是他孔文仲一个人想看清玄经了。
而是你清玄宗要是不把清玄经拿出来的话,如何证明它就是你们清玄宗的东西?
“孔文仲此人,一旦看上了某样东西,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而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之夺到手中,就像当初夺我杜家酿酒配方一样。”
杜茅转过头来看了秦阳一眼,说道:“你们清玄宗得到清玄经的消息已经传开,接下来恐怕就是多事多秋啊!”
话音落下,场中显得有些沉默。
不远处的谷清似乎也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边二人的交谈。
诚如杜茅所言,文宗乃是古武界三大超一流势力之一,孔文宗又是三大古武顶尖高手之一,恐怕整古武界没有谁能管得了他。
别看现在是清玄宗在主持潜龙大会,可那些家伙也不过是怕麻烦而已,他们未必就真的把清玄宗放在眼里过。
一旦潜龙大会结束,等此事告一段落,孔文仲有意植入那些门派之主心中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真到了那个时候,在孔文仲的带领下,所有门派对清玄宗施压,让他们拿出清玄经的时候,清玄宗还有反抗之力吗?
杜家曾经就遭受过孔文仲的卑鄙手段,清玄宗人数或许比杜家多,但高端强者的数量,未必就比得过杜家。
毕竟那位杜家之主,也就是杜茅的父亲杜长鸣,也是一位达到玄境中期的古武高手。
而且杜长鸣突破到玄境中期的时间还比清玄子早得多,就这样还被孔文仲压制得不敢有太多怨言。
在杜茅看来,被孔文仲盯上的清玄宗,最后多半也要步杜家的后尘,乖乖交出清玄经才能保住清玄宗一脉。
而且很可能嵩林寺和天道府也是想要看一看清玄经的,未必就会帮着清玄宗说话。
没有了这两大超一流宗门的帮助后,单凭清玄一宗,又如何跟以孔文仲为首的诸多古武门派相抗衡?
“哼,孔文仲是吧,你要是真敢觊觎清玄经,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在杜茅因为自家事,还有清玄宗来日大难惆怅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秦阳口中发出一道冷哼声,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秦……秦阳兄弟,你……你是不是喝多了?”
这是杜茅下意识的想法,可是当他问声出口,将目光转到秦阳脸上的时候,却发现那张脸并没有半点醉意朦胧的样子。
这就是让杜茅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既然你秦阳没有喝多,那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醉话呢?
是的,在杜茅看来,秦阳说的就是酒话醉话,是完全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是清玄宗根本做不到的一件事。
孔文仲是谁,那是三大超一流势力文宗之主,玄境大圆满的超级古武强者,宗门强者如云,门人弟子更是数不胜数。
反观清玄宗呢,最强者不过是清玄子的玄境中期。
在几个月之前,甚至连一个斗境的门人都没有,副宗主吴成景那时候也只有冲境呢。
再说清玄宗门人,达到气境的也就小猫三两只。
其中沐清歌还是最近才突破的,第一天才谷清同样刚刚突破到气境后期。
因此无论是在顶尖强者的数量和质量,还是后辈弟子的底蕴之上,清玄宗都远远不能跟文宗相提并论,两者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可为什么这个看起来还算稳重的秦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难道是被文宗的卑鄙行径给气到了所说的气话?
“杜兄,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我说了,要是他真敢觊觎清玄经,我会连你们杜家的仇,一并给你们报回来!”
秦阳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阴沉之光,只是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话,让杜茅更觉得此人是喝多了,在这里大言不惭。
可是杜茅不知道的是,清玄经的正本如今虽然供奉在清玄宗内,可是清玄经的所有权,严格说起来其实是属于秦阳的。
当时他只是将清玄经的原本送给了沐清歌,双方也没有达成什么交易,这一点就算是清玄宗的正副宗主都是承认的。
后来秦阳又跟大夏镇夜司达成了协议,将清玄经的心法拿出来合作。
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清玄经又是属于大夏镇夜司的。
单单一个清玄宗,自然无法跟古武超一流宗门文宗相抗衡,可要是换成大夏镇夜司的话,区区一个文宗又算是哪根葱?
此刻秦阳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底气,那是因为他背靠大夏镇夜司。
靠着这个大夏的强力部门,可以碾压一切的古武宗门。
别的不说,如果秦阳传出消息,说文宗宗主孔文孔想要抢清玄经的话,恐怕那位镇夜司的掌夜使首先就要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