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萨现出身形,笑着说道:“能有幸邀请拉维妮娅小姐一起走走吗?”
拉维妮娅有些意外地打量着洛萨,片刻之后,勉强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拉维妮娅的身高不比般若,大概在一米七左右,两人走在一起,在外人看来,竟是意外很搭。
他们一路走到主教广场,看到拐角的巷子里,有不少流浪汉正捡拾着枯枝树叶,将它们堆在一起升起取暖的篝火。
他们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流浪者,有些或许是有工作在身的,但所得的微博薪水仅能勉强糊口,这个时代,即使是老牌工业强国的底层平民,也活得很艰难,更别提亚平宁诸邦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
“会有很多人没法熬过这个冬天。”
拉维妮娅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有些像是自言自语:“今年,破产失地的农民比往常多很多,都灵的小巷,桥梁下,不知道藏了多少人,许多人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市政厅为此特地拨款,组建了一支收尸队,负责每天凌晨的时候,清理掉这些尸体。”
都灵的纺织业很发达,这就导致对羊毛的需求量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暴增了数十倍,就像是英国人曾经经过的羊吃人,即圈地运动一样。
拥有地产的贵族们纷纷将农田改为牧场。
大量的佃户失去份地。
“这里面也有家族的功劳,稍微有点地位的家族成员,哪个没有属于自己的供养地产?去强迫农民出售自己赖以维生土地的,又怎可能少得了家族人的身影。”
洛萨有些嘲讽道。
如果没有家族人的武力胁迫,就是底层佃农,也是会揭竿而起的。
失去土地的农民,也失去了谋生的凭借,被迫进入到都灵这类大城市谋生,就像是投进一座庞大蒸汽机的锅炉里的柴薪,燃烧自我,化作灰烬。
拉维妮娅低声道:“有没有办法改变这些?”
他这样说道:“没有,这是无解的。”
拉维妮娅再度陷入了沉默:“昨天的城市议会上,我提交了一份济贫法案。”
“没有通过吧?”
“嗯。”
拉维妮娅有些迷茫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改变这些,我只是单纯觉得,这不对,也不应该。”
“永远都有人在受苦,拉维妮娅小姐,就算再过一百年,两百年也是一样;您改变不了这一切,但就算是杯水车薪,您或许可以试着尽可能多帮助一些穷人。”
拉维妮娅对洛萨话锋转换之快,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对这些视而不见。”
洛萨笑着说道:“有同情心永远都不是一件坏事——您知道乌尔丁主教吗?”
“当然,但他好像已经很久没露过面了,我听说,他已经被你们萨卢佐的刺客给刺杀了。”
“事实上,我前不久才见过他,他创立了‘圣拉撒路救赎教团’,无偿帮助那些穷困潦倒的病人,被他治愈的病人们,又往往很乐意加入进来,去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拉维妮娅有些诧异:“他们的资金怎么来的?”
“他们也不会拒绝为富人诊治,被治愈者,也不会吝啬于诊金和捐款。此外,他们还得到了一个大贵族的资助,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