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不出来，完全选不出来。

计一舟正在纠结的时候，掌柜的还以为计一舟是不太满意，“客人若是看不上这些，那只好去县里再看看了，咱们镇上的情况想必您也知道，我这几套就是能拿得出看来最好的了。”

选不出来的时候就只好用最俗气的方法了，计一舟问掌柜的：“这几套哪个最贵？”

掌柜的还以为这生意是做不成了，一听这问话一喜，有希望啊，连忙指出了一套给计一舟看，“客人你看这个行不，这套笔墨纸砚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是极好的……”

计一舟又听他介绍了一会儿，说这个墨是什么漆烟，写出来的字光亮如漆；这个笔的笔毛是怎么的细腻柔软笔锋是咋咋咋。

砚台的石质是怎么细腻润泽，发墨快，不伤笔，有润性啥的；纸又是什么生宣熟宣的什么东西，说了一大堆，计一舟头都快大了。

听完还不如不停地一番讲解之后，计一舟废话也不多说，“多少钱？”

这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反正听掌柜的意思就是：这就是他们店里最好的了，你还想要更好的就去县里买。

掌柜的被打断了说话也不恼火，乐呵呵地在算盘上划拉几下，“笔四百文①，墨十两②、纸十文一张③，砚台④稍微贵些，二十五两银子，客人你看看纸要多少？”

计一舟不动声色地暗暗吸气。

天呢？

这么贵？

不能露怯不能露怯不能露怯！

“那就给我一刀⑤纸吧，”计一舟咽了口口水。

没事没事，砚台都那么贵了，一刀纸也不会比砚台还贵，只买一张回去也不好看。

计一舟有一丢丢肉痛地掏出来三十七两银子出来给掌柜的，“不能再便宜了吗？”

“哎哟客官，我这儿的东西都已经很便宜啦，这要是放在县里还要更贵的。”

掌柜的阻止了计一舟准备讲价的心，看人家这么大方的一下子买这么多钱的东西，自己也不好小气，“不如客人你再添上个一百文凑个三十六两半，我送您一个镇纸？”

“镇纸？”

计一舟看了看放在那文房四宝一块儿的镇纸，他只说了要笔墨纸砚，掌柜的没给他介绍镇纸，他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价格。

“是呢，这个镇纸原本也是要卖一两银子的，我见客人这么豪爽，就半卖半送了吧。”

计一舟扯了扯嘴角，这什么价格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他在这里耽搁的时间也不短了，再不回去就真的赶不上吃饭了，也就没有再纠结，同意了掌柜的提议。

看着自己递出去的那么多银子，最后回到手里的就只剩下一小点刚刚剪下来的这半两碎银，计一舟心脏再一次抽抽了几下。

怪不得寒门难出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