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真是个奇怪的现象。
本是世上最亲厚的人,偏偏……是这世上最陌生的人。
谷问寻还是不由得地低落下来。
成河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你们三兄弟里,你样貌最像你父亲,但性格最不像。”
“怎么说呢?”
“你大哥谷问御,性格最跳脱,没点兄长样,跟你爹年少时一个模样,不服管教,让人头疼得很,我当时严重怀疑是你爹带坏的。”
“毕竟,你爹那会还是个小混混的无赖样,性子没半点收敛,不在乎什么规矩,也根本不怕教坏自己儿子一样,天天把他带到军营里去,偷喝酒打牌九的,搞得你大哥长大后,可是千杯不醉,赌圣在世。”
“你二哥谷问光呢,也跟个死鬼样,虽没有你大哥那样千杯不醉,赌圣在世,但十足遗传你爹的坑人本领,坑人可是眼睛都不眨的,有一次还从你爹那坑了五十两,虽然事后被你爹打了,但说实话,能从你爹那个坑人鬼才上捞点油水还是很厉害的。”
“不过说实话,这事也不能全赖他,毕竟这两孩子是在这龙鱼混杂的军营里长大的,多少会染些军营里的坏习惯。”
谷问寻有些无语,似乎心里将一些从别人身上得来的兄长滤镜破碎了。
对这个,成河并不清楚,只是笑道“不过,我想,你这两个兄长若是还在,必是宠你至极的。”
谷问寻闻言,微微一愣,看向成河,静静听着他的下文。
“毕竟我现在还想得到,当时你出生的消息传来神威军的时候,那两个家伙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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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十二岁的大哥难得抛下自己打架的兴致,追着那个自己最无赖的老爹询问你的消息,你十岁的二哥也是难得抛下自己机关钻研,也跑来问你的消息。”
“顺便补充一句,你大哥和二哥也看不惯你爹那不靠谱的鬼样。”
“正巧,你爹当时给你取名,你大哥和二哥争着取,当然被你爹千般拒绝了,后面他可是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个好点的,为此还特意去请教了老苏。”
谷问寻听此,有些震愣,未曾想,自己的名字会让那个人如此费心。
成河打了个马虎眼,“但你猜猜,最后你的名字怎么定下来了。”
谷问寻没做声,但眼睛微微瞥向他。
成河笑了笑,“当年……你大哥和二哥的话被你爹听了过去,当时他们是这样说的,说既然我们要当将军,要子承父业,那小幺就没必要了,他们这个兄长就好好护着自己的小幺,小幺做什么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你爹刚好被启发,想着左右都想不出好点的名字,那不如取个‘寻’字,说是让你自己去探索寻找并且决定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当时老苏听了,都对这你爹这取名字有些意外,毕竟你爹的取名水平,从你两个兄长最后两字可以看出来了。”
“那直接是从‘御光’两字各抽了一个嘛!”
“不过也是,你爹也是将最看重的放了进去。”
说到这,成河倒是有些低落下来了。
“不过,你两个兄长倒是没有辱没自己的名字。”
“一个取‘御’,以百人之余的残兵败将,死守住了战略要地,一个取‘光’,凭一己之力,为那些绝望的百姓燃烧殆尽。”
“那之后,你爹开始沉默了不少。”
“确切地说,是你爹在那场战役里,见惯战友离世的麻木吧。”
“说实在话,他不希望你去走他的路。”
“你是神威军的御光上将之后,你若当上将军,你就会像他一样,无战可打,无人可用,一生囚于神威二字。”
“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但所幸,你还有希望。”
谷问寻沉默半晌,“你是说……苏琼?”
成河笑了笑,说道“你可别小看少主,他可是天才们都称赞的人。”
谷问寻撇了撇嘴,想到苏琼那个纨绔样着实有些想不到他正经的天才样。
成河见他这般不信的模样,摇头轻叹道“少主也是身不由己,作为开国之后,一直深受制约,尤其是苏家夺权封侯后,苏家就更加低调起来。”
“少主出生的时候,就曾被一个路过的算命先生说,命格非凡,天横贵胄。”
“也算是为印证这事,少主自小便极其聪慧,一岁不到便吐人言,两岁识千字,三岁开始习武,八九岁时就可以把群殴众汉,十岁时还曾独自猎虎一次,据说……沙盘模拟还好几次玩过了苏穆那家伙。”
“哦,对了,苏穆就是那个有名的神风军师。”
谷问寻没做声,只是认真地听,心里也有些别扭。
成河见此,又是一叹,笑道“少将军,我虽然具体不知道少主在你心里是怎么样的,但我希望,你借这机会,好好审视一番,看看这苏家少主的真正风范。”
最后,他又补道:“对了,渡河一事,我不会多劝,全凭少将军心意。”
“末将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这句,他便走了开,心里也不禁有些懊恼。
也不知少将军听进去多少……
但不久,他路过某处,脚步微顿,眉头微皱地握住了腰间佩剑,向那处密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