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人啊,往往更要惋惜的是自己有没有努力活在当下,而不是昔日的英雄遗憾过多。”
苏穆附和道“确实,我此生的遗憾也是尽数圆满,而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时代该落幕了。”
屋中一时有些沉默。
苏琼开了口,打破了沉默,说道“好了,好了,只是多送一个人而已,以后送的可就更多了。”
说完,她上前几步,伸手示意苏穆往外走。
苏穆点了点头,缓缓走向苏府门外。
在众人的注视中,他晃晃悠悠地往乘霄山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快,神色悠然,嘴上还不忘哼几声小曲,惬意的像春日散步的老者。
苏琼轻笑几声,招呼着各位往府里走去。
当然,还不忘把自家叔父叫去了书房,狠狠骂了一个时辰。
苏宁是灰溜溜地离开了,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又恰巧被顾瑜看到后幸灾乐祸给刺激到了,直接上了难度。
顾瑜是哭爹喊娘的,但秉持着兄弟有难同当的原则,使了点小心机,把顾瑾骗了进来。
最后还是沈然和谢矜因为魔鬼训练导致的惨叫声太大,跟苏琼反映了一下,苏琼又说了苏宁几句,苏宁才罢休的。
本来以为这事就算了的,直到……
那半夜三更,早已睡熟的苏琼,被一只披头散发的“鬼”吓醒,连踹了“鬼”几脚后,才知道那“鬼”只是苏宁暗地里还在折磨他们的缘故。
最后,为了苏宁好,一边把他关静室,一边把他带去牢房找还没死成的曹猥泄愤。
直到他觉得有些无趣了,才完美收敛了脾气 ,安分守己地养伤。
而这期间,苏琼也抽了空,去了一趟乘霄山。
山上的树木依旧葱翠,英魂依旧沉眠,而陋屋已空,不见老者身影。
直到苏琼来至一片花海中,她看到那位老者躺在地上,面上带笑,花露打湿了他的衣角,晨曦轻抚老者的脸庞。
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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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彻底醒不来了。
苏琼将他好好地安葬,就在他的屋子前,与他一直守护的战友们相对而眠,依旧如生前那样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另一边,京城里,太子和登上了皇位,改年号“衡明”,大赦天下。
夜幕降临,在处理完阻拦一切想要拉自己下位的世家后,柳少相一脸疲色地提笔,批着奏折。
门外有人进来传报。
屋中青年放下笔,揉揉眼穴,挥了挥手,示意他说。
那人见此,开口道“柳相,凉苏那边兵败,木将军战死,曹猥被俘。”
柳少相对这个结果似乎早已料到,只是轻应一声,平静道“按惯例去办,然后降一下木将军的品级,把他儿子替上他的位置,随便借曹猥的事,造势一波,给曹何找点活干。”
那人点头,离开了。
接着又进来一位史官,恭敬道“柳相这史书……”
柳少相愣了愣,撑着脸,沉思了一番,回道“你先这样……”
接着,他说了些许话。
史官听言,犹豫了半会,看了一眼柳少相那对幽冷且不可抗拒的的眼神,身子不禁一颤,提笔就写。
过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手有些颤抖地递上所写的内容,说道“柳相请观。”
柳少相,接过后,快速地扫了一眼,有些欣慰地笑道“不错,就这样。”
史官听言,暗松一口气,说道“那……下官这就去写。”
柳少相笑着点了头。
其实有件事,除了苏琼之外,只有柳少相知道。
先帝那会被苏琼踩断脖子的前一刻,是自己将一根银针刺入了先帝的死穴。
所以……自己才是杀死先帝的人。
倒不是出于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单纯觉得……
皇帝真是自以为是的蠢货。
看不出自己一直以来提拔的忠臣野心勃勃,看不出自己以为管控有加的世家早已不以为然。
也看不出……
自己那副无力守权却拼命护住的可笑样子。
当真是看着不爽!
他抬头望向夜色,自语道“凉苏未平,群雄逐鹿,乱世已至。”
史载大商明初四十五年,苏贼于除夕挟天子出逃,引凉苏叛乱,中郎将木酣奉旨出兵平叛,未果,世称“除夕宴变”。
史载大商衡明一年,太子和登基称帝,柳少相与曹何为托孤大臣,两派争斗欲烈,世称“曹柳争帝”。
史载大商衡明二年,各地叛乱暴动频发,群雄并起,逐鹿中原,世称“衡明初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