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闭上嘴,放下遮住毒牙的尾巴,敛去那若有似无的冷意,重新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
尾巴近乎爱抚地把玩起着躯体中间的那个玻璃瓶,暗红的眼眸多了几分令人心悸的玩味。
语气也突然带上了一种令人不安的亲昵,像是在宣布什么早已注定的结局:
“没错,正和代理人殿下所推测的一样。”
“那天夜里,正是我这条伊甸园的蛇,引动了殿下的权柄,让您得以在那场诡谲的梦中保持清醒。”
明明置身于灿烂的阳光之下,蛇低垂的头颅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
它缓缓吐着暗红的信子,微微扬起嘴角,那抹笑意不知为何,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就像在可乐喷发前,适时贴心地给您披上了一件雨衣。”蛇继续解释,语气中的轻快造作无比。
“否则啊……即便尊贵如代理人殿下,也难免被那些花花绿绿的泡沫迷了双眼。”
尽管心头疑虑重重,但蛇的亲口承认仍旧让我感到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那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几乎让我在这一瞬间,完全忽略了蛇话语中潜藏的种种异常。
然而,还不等我回过神来,继续追问心头的疑惑,却感到周遭的空气骤然一变。
仿佛就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所有声音都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死一般的寂然。
不,与其说是死寂,倒不如说——更像是有什么低沉而滚动的声响悄然浮现。
那样的存在深沉如同暗潮,逐渐涌上地表,将一切细微的动静全然掩盖、吞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一股难以言说的不安感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先前察觉到的异样全然在脑海浮现,零碎的违和感于此刻如同拼图般纷至沓来。
一切都变得愈发清晰,就像是暴风雨前那诡谲的宁静,却远远比那更加令人不安。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那怪异的声响自寂静中悄然浮现,由远及近,一层层地叠加起来,仿佛有什么正在逼近。
它们起起伏伏、层层迭迭,在这片诡异的宁静中愈发刺耳,压迫感近乎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