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闹钟出问题,所以拜托的张婶,可没想到闹钟还真出了问题。
她一边叠着被子,一边视线漫不经心地往叶巧床边瞥了眼。
昨天下午她就测试过,闹钟是没问题的,昨晚上她明明也调好了闹钟,可早上到点了,闹钟居然没响,谁动的手脚不言而喻。
温宁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这笔账她先记下了。
整理好床铺,温宁从衣柜里挑了身衬衫长裤换好。
衬衫改过,掐腰收紧,特别显腰身,裤子不紧不松显得两条腿纤细修长。
换好衣服,温宁走到书桌前坐下,对着镜子将自己一头黑亮的秀发扎成两根辫子垂在肩头,辫子上粗下细,上松下紧,比传统的麻花辫要洋气许多,两边发尾的地方扎着红色小蝴蝶结,是张婶用碎布头给她缝的。
收拾完,她抓过床头挂着的挎包出门,下楼。
洗漱一番,温宁坐在了餐桌边。
陆振国和秦兰两人要七点四十才起床吃早餐,此刻餐桌边只有她和张婶。
“小温,来,先喝碗小米粥。”
张婶给她盛了碗放在温宁面前,笑眯眯地望着她。
温宁拿起碗旁的勺子,眉眼弯弯:“谢谢张婶叫我起床,还这么早起来帮我准备早餐,辛苦啦!”
张婶瞧着她俏生生的模样就乐得合不拢嘴,跟老母鸡看小鸡仔似的目光看着温宁:“快吃吧小温,今天可别迟到了。”
温宁在张婶慈爱的目光下喝完了一碗粥,还吃了半张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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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么大点胃,多了也吃不下。
张婶知道她的饭量,见她吃完了,起身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你的东西。”
说完返身回到卧室,从柜子里取出几样东西,拿在手里出去。
“给,小温。”张婶把东西递过去,“你检查检查,看看落了什么没有?”
温宁数了下,准考证、摄影作品集、刊登了她文章的报纸和杂志,还有文具,东西全都齐全了,温宁甜甜一笑:“都齐了,谢谢婶子。”
张婶一脸慈爱的表情:“没落就行,考试加油呀,快出门吧!”
“嗯嗯!”温宁把东西都装进挎包里,朝张婶挥挥手,转身出门。
一直走到大院外面,温宁才打开挎包,看着手里的两张准考证。
一张是张婶刚才给她的,完好无损。
一张是昨晚就放在挎包里的,名字的地方被人涂黑了,拿着这样的证件,连文工团大门都进不去。等到领导九点上班帮她核实完身份,早就错过考试时间了。
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被涂黑那张准考证,上面压根没盖公章,没有任何意义。
那是她故意弄来放在挎包里迷惑人的。
温宁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看来叶巧跟周怡这一狼一狈,还是勾搭在一起了。
好在她提前布局,没有让两人算计到。
温宁挎着包,往文工团方向走。
现在才早上七点半,大部分人才刚起床,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行人,偶尔穿梭过一辆二八大杠,或者能看到驶过去的公交车。
往文工团这一路都在主干道上,中间要经过空军办公楼、陆军大院、海军大院,所以压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没人敢在这条路上搞事情。
温宁走得很放心,挎着小包,小手一前一后微微摆动,腰肢左右轻晃,走起来身段好看极了。
再拐个弯,前面不远就是文工团大门了。
温宁脚下往右正准备拐弯,却不想转角另一边飞快冲过来一辆二八大杠,砰地一声,跟她撞在一起。
哪怕她眼疾手快地躲了一下,整个人也还是被车狠狠创到了地上。
车轮径直从她手腕处压了过去。
温宁痛苦地叫了一声,二八大杠也终于停了下来,骑车的男同志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慌乱中丢下一句“对不起”便扶起龙头,瞪着脚踏,飞快地跑了。
温宁也没看到肇事者的正面。
手好痛,身体也好痛,温宁快要痛哭了。
她动了动被车轮压过的手腕,疼,针扎一样疼,不过幸好是左手腕,她右手还能写字。
想到还要去考试,温宁咬着牙,忍着浑身被撞击的痛,从地上爬起来,尝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小脸立刻皱了起来。
她低头撩起裤腿一看,雪白的小腿肚青紫一片,难怪走动起来那么痛。
但是没办法,这年代还没有出租车,公交车更是难等,只能靠双腿走。
温宁吸吸气,红嘴唇紧紧抿着,忍着痛继续往前走。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响起汽车引擎,她下意识转头一看,一辆军绿吉普停在了她旁边。
“上车。”
低沉的声音,车窗半开,露出男人冷硬坚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