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叫曹阳,可能是因为被选当了区队长的缘故,要面子,要成绩。”
“曹阳对自己班里的新生要求非常严格。”
似乎是想起往事,王恒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晦暗了。
陈钧听得也是忍不住心里轻叹,站在老兵的立场上,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09年啊,无论是部队还是军校,打骂,狠罚,下重手的来练新兵的例子比比皆是。
哪怕现在,都没改善多少,他记得真正推行科学练兵、安全训练的准则,并且彻底改头换面,那都是2018年后的事情了。
当然,在这之前,情况是一年比一年的好转。
“那然后呢?”陈钧问道。
“然后?”王恒苦笑了一声。
“然后就是我因为当时身子弱,其实别看我老家穷,我小时候真没干过啥农活。”
“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就不错,爹娘宠着,啥也不让我干,就会啃书本。”
“结果到了陆院,我成了全班体能最差的新生。”
“不怕你笑话,今晚体能摸底我说我刚进陆院三千米跑进十二分钟,其实是为了护面子,真有这种成绩,我也不至于后来被针对。”
“那时候好面子的班长,哪哪看我都不顺眼,刚去第一天就把我从老家带的一堆干粮全丢厕所了。”
“那是我妈辛苦给我准备的面饼。”
王恒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
“我当时哪知道来陆院报道,不能带那么多无关的东西啊。”
“到了新训开始,我因为体能太差,拖了全班的后腿,经常因为加练被罚不能吃饭。”
“甚至于班里在整体摸底时,成绩低于五班,夜里被揪起来跑步,练习队列。”
“我记得曹阳那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当年长征,老一辈的军人那么苦都熬过来了,你们这点罪都遭不住,不配当军人。”
“喏,给你看看。”王恒突然起身,拉开上身背心,将臂膀处一个比大拇指还粗还长的伤疤露给陈钧看。
“这是当时练俯卧撑时,我没力气实在起不来,我那班长用脚踢的,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皮鞋底下刚好卡了一块锋利的石头片。”
“连续踢了五六下,皮肉都烂了,我才感觉到疼。”
看到伤疤,陈钧神情明显一怔。
他能猜到当时王恒的班长过于严厉,可没想到,居然能过分到这种程度。
踢五六下,王恒当时浑身乏力,没感觉到痛,难道踢人的就没一点察觉?
陈钧心中有些发堵,他总算是明白王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年的新训遭遇,那个叫做曹阳的班长的确是个混蛋,这没啥可说的。
当时的王恒没有错,甚至可以说曹阳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