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守卫立即推门进来。昏暗的烛光下,大主教的身影若隐若现,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冒着某种精芒。
“让尹斯拉恩过来。”大主教说。
尹斯拉恩在睡梦中被惊醒,他条件反射的去抓放在床头的战锤。另一只手则捏起神术的手势。直到他反应过来,他此刻身在被众多警戒者称之为家的地方,在舒适而暖和的床铺上,而不是在危险且寒冷的野外,也不是在黑暗且阴森的洞窟,这才松开了双手。
“什么事?”尹斯拉恩警惕的望着来人,口中的语气并不是那么令人愉悦。
但显然,每一名警戒者都已经习惯了小心谨慎才是他们该信奉的,毕竟,危机重重的野外夜晚可不会有太多的容错率,也许一个被你忽略的小习惯,就能夺取一名警戒者的生命。
所以,看到这名高大威严的红卫人第一时间的握上了武器,守卫并不以为忤,反而守卫灰色的眼睛里涌起了一丝笑意。
“大主教命你过去。”守卫轻声说。
尹斯拉恩认出了这名同僚,那是大主教身边的守卫,而他也确认自己早已不在危机重重的野外,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他站起来,几乎不用怎么准备,就穿戴整齐的走出了这间由两名警戒者同住的房间。
嗯,尹斯拉恩已经习惯了,即使是睡觉,也不会完全卸下全部的衣物。
值得一提的是,另外一张床铺是空着的。显然,他的室友此刻依然还在宴会大厅,也许在喝酒,也许在和人聊天。
又或者,二者皆有。
红卫人紧随守卫的脚步,穿过空荡的走廊和习武场。
天际的夜晚格外的冷冽,星星和月亮统统隐去了踪迹,让那本就格为寂静的夜晚漆黑无比,卫兵需要持着火把方能巡逻;
远处的祈祷室灯火通明,尹斯拉恩甚至能听到同僚们喃喃自语的声音;而唯一能与之相比的是宴会大厅,卸下武装与疲倦的警戒者们在此烤着暖和的壁火,或喝着蜜酒,或吃着食物,谈论着各地的见闻。
尹斯拉恩甚至认出了同住的诺德人那苍劲有力的大嗓门和笑声,彷佛寒风四起的天际夜晚也无法浇熄诺德人那永不熄灭的炽烈热情。
宁静与燥热、信仰与生活,这就是警戒者。
不知为何,尹斯拉恩心里却对本该早已习以为常的一幕感到了说不出的别扭。他渴望拥抱天际冰冷的夜晚,对警戒者慵懒但自以为崇尚的生活感到厌恶。
我们能做到更多!
红卫人想到那些被狼人、吸血鬼挖掉心脏,吸干血液的农人和矿工,咬着牙,被风霜与鲜血浸透的脸上坚硬得如同一块石头。
大主教的书房。
红卫人见到被众多警戒者称之为领袖的老人。
“我应您之命前来。”尹斯拉恩坚硬的脸庞上第一次化开,露出一丝恭敬。但同时,这名年富力强、严厉冰冷的警戒者心中不免滴咕,大主教到底因何在这样的深夜,召唤自己。
大主教米多兰斯是红卫人的导师,正是老米多兰斯在尹斯拉恩最为迷茫的时候,把他引领上了警戒者的道路。
也许红卫人并不是那么真诚的信仰正义、怜悯与仁慈之主,但不可否认,大主教老米多兰斯绝对是尹斯拉恩心中一个值得尊重的人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