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把母亲的哀怨气话当回事儿。
但这话就是传进赵靖耳朵里了。
京城的秋天来的很早。
翌日,初秋午后。
赵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站在宫墙眺望台上,问身侧的季大将军。
“朕心知乱世袭位不论什么纲理,这些年你属实辛苦,若你有心,朕禅位与你也无妨,反正朕这辈子也不想困在宫墙里,倒不如闲云野鹤来的痛快。”
季沧海自然是急忙推辞。
表示自己无意皇位,也从未有过拥功自傲的心。
他忠义纯善、正直坦率。
赵靖的话,让季沧海以为赵靖生性闲云野鹤,当真有过想禅位于他的念头。
实际只是赵靖的试探罢了。
毕竟——
赵靖在深宫中长大,跟他母妃常年从皇后手里讨生活。
他怎么可能闲云野鹤?
他把皇权看的比什么都重!
从一开始进入学府接近季阁老的儿子,赵靖就是有私心的。他要拉拢季阁老,拽着阁老的儿子季沧海,好笼络季家为他和母妃所用。
再到后来,哄着季沧海奔波卖命的替他南征北战。
也都是帝王心术罢了。
残忍的事实是——
季沧海回味多年与先皇的手足之情,不过是一介蠢人武夫单方面的情谊。
实际全是计谋,仅仅是计谋。
赵靖登基后,季沧海坐镇军营共五年。
他坐五年。
就足够赵靖把皇位坐稳五年。
赵靖给季沧海派遣多如牛毛的军务,情深意切的说。
“海哥,有些事我交给别人做根本不放心,你若去了,就如同天子亲临。”
季沧海都依言照做。
他并不为什么天子亲临。
他驰骋至今已年近三十岁,又丧了嫡妻,余生只想着抚养儿女,跟幼年好友赵靖一同把江山看护好,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凡事只要赵靖吩咐,季沧海就事必躬亲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