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涯当即攥住戚林夫肩膀,提醒道:“休息两个小时,连夜出发!兽潮速度很快,这群畜牲趋光趋暖,不排除冲击过来的可能!”
戚林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提议,死气沉沉道:“大牙,你说,我上一次要是听了你的邪,翻过山头,呵,岂不是送到兽潮嘴里?我说到温泉来,你记得吧,枪顶我脑门上。”
张涯一时语塞,在那种条件下,他如何知道兵站被兽潮淹没了。
心知多说无益,与戚林夫共事多年,张涯清楚他是什么性子,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横竖不差这一晚,况且……
所有人都累得不成样子了。
彩钢房下的地窖里设施一应俱全,炉子上煮开的热水“咕嘟嘟”响着,值班的哨兵在寒风里抵挡不住困意,躲到屋子里呼呼睡去。
冷月悬于正空,惨白月色铺陈,无人知晓狼嚎渐起,兽分残尸。
北纬41°,天池。
凛冽的夜幕下,魇魔之血染黑了灰白冰面,将厚达两米的冰层烧融煮沸。
这里是白龙山脉之内,群山环抱簇拥间,赫然一座通幽天池。正值惊蛰,但放眼望去,坚冰仍覆盖湖面,蔚然辽阔的冰原。
黑血宛如一条熔岩,渐次融开了沿途冰面,寒风吹不去浓郁的腥臭味,扩散至四面八方。
呼啸风雪中,军靴踏过,冰面“吱嘎”作响,鲜血滑过脖颈,随着呼吸飞溅到绣有金纹的臂章上。在四目夜视仪惨绿色的视野中,那来自天池之下、拟态不可见的生物,终于若隐若现出了赤红色的肌体,轮廓仿佛,幻影憧憧……
75式无壳弹步枪平指朝前,“小白龙”特战队以扇形攻击面谨慎挪步,他们跨过了尚且温热的战友尸骸,夜视仪中赤红狂舞,但他们清楚明白,这并非星辰幻象,而是真切的黑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