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答应一声,喊人从另一条胡同里牵出马车来,他拿来脚凳放在地上:“大人,请上车吧。”
“慢着。”
众人朝声音来处看去,却见陈迹缓缓走至马车旁,打量着西风:“这般做派可不像是堂堂军情司司主,哪有司主给别人鞍前马后的道理?”
西风诧异道:“不是要等三日后吗,我现在还不是呢啊。”
陈迹说道:“若不注意细节,迟早被对方发现端倪。从此时此刻起,你便是真正的军情司司主。来人,送司主大人上车。”
金猪笑眯眯走过来摆好脚凳:“司主大人,请吧。”
西风慌张道:“大人,还是您先上车吧。”
金猪笑容骤然收敛:“少废话,若三日之后误我大事,我便将你扒光了吊在教坊司门前,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西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踩着脚凳登上马车。
正当他要自己掀开车帘时,陈迹上前一步伸手为他掀开车帘:“司主,请。”
……
……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伴随着木轮子压在青石板路的咯噔声响,西风坐于车尾当中,陈迹则与金猪相对而坐。
凝重的气氛中,坐立不安的西风,默默从座下掏出一只铜手炉来。
他从怀中掏出火寸条,想要点燃里面的银丝炭粉。
然而,却听陈迹平静道:“这不是司主应该做的。”
西风讪笑:“天冷,给金猪大人暖暖手。”
陈迹却面色不改,郑重道:“我没有与两位开玩笑,这是我密谍司最接近刘家的一次,只要获取他们的信任,泼天功劳,唾手可得。”
他话锋一转:“刘明显精明奸诈,寻常儿戏必然瞒不过他,三日之后接头时他若发现端倪,恐怕会彻底龟缩不动。所以,两位务必认真演戏,只有演到你们自己都信了,才能让刘明显相信。”
西风一怔,而后看向金猪,声音颤巍巍道:“小……小金,为我点燃手炉?”
金猪:“……”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毫不犹豫接过火寸条与铜手炉,对西风谄笑道:“司主大人,这种小事还劳您交代,卑职罪该万死。”
西风身子抖了一下:“大人您别这样,我害怕。”
金猪按住他的肩膀,冷冰冰道:“你知道我有多想杀刘家满门,我要他刘家阖府上下男为奴、女为娼,永世翻不得身。在这件事面前,官职、面子、尊严,都不重要。坐直了,给我好好演!”
西风渐渐镇定下来:“是,卑职明白了!”
金猪冷笑道:“重新说!”
“本座明白了。”
陈迹默默看着这一幕,他忽然有些相信金猪所说的故事了。
金猪一边点燃碳粉,一边看向陈迹凝声问道:“那个副监丞该怎么办?”
陈迹思索片刻:“做戏要做全,令密谍假装景朝谍探,偷偷将那位副监丞送往北方,事成之前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