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蝠鲼等了几秒，没有等到蝙蝠侠后面的话。

“所以，现在我们要杀了布莱尼亚克吗？”

黑蝠鲼扭头看着单纯把布莱尼亚克从地上拎起来却没有做其他事情的超人和神奇女侠，然后又扭头看看远远站立在原地并没有上前的蝙蝠侠。

布莱尼亚克的脑袋耷拉着，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一样。陈韬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他，一步都没有向他靠近。

他问道：“你在干什么，蝙蝠侠？”

他说：“你在等待什么？”

不远处，活电线和杰森站在一起，他们缓缓走到黑蝠鲼身旁。

重磅炸弹和另外几个十三线反派在安顿尚且还在发狂的丧钟。

滴。

哒。

滴。

哒。

世界像在呼吸。

黑蝠鲼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无声的警铃在他的耳边沛然大作，厉声尖啸，歇斯底里。

“还没完，对吗，蝙蝠侠？”

他问道。

他举起了手中的刀。

滴！滴滴滴——

黑蝠鲼盔甲的能量被一点点充满，他头盔的眼部发红，红色的激光已经做好了随时发射的准备。

咚！

黑蝠鲼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

那声音越来越响，然后在某一刻……终于到达了临界点。

呼——

然后下一刻，万籁寂静。

“蝙蝠侠，你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大的困扰……困扰……扰……

层层叠叠的声音在飞船里回荡。

布莱尼亚克站直了身子。

“从未有人能把我逼到这样的极限。了不起。我现在受困于这一具有机躯体内了——即使是暂时的。

那么多个世纪以来，我第1次感受到失败的危险。我就姑且称赞你一下吧，蝙蝠侠……姑且。”

呼！

神奇女侠挥动拳头砸向了布莱尼亚克的面颊。但这根本没能碰到倒背着双手的绿皮外星人。

一只手捏住了神奇女侠的手腕，一只没有人想到的手。

一只充满着狰狞骨刺的手。

一个毁灭日的手。

超人的手。

曾经的钢铁之子身材微微拔高，一根又一根的骨刺从他身上伸出来。

他的脸色发灰。

“氪星人这种物种在我的面前没有任何的秘密。”

布莱尼亚克说道：

“毁灭日这种生物兵器本质上是氪星人发明的，他们和你们地球人一样，同样是热衷于自相残杀的种族。这种怪物是氪星人基因突变的产物。”

布莱尼亚克轻轻抚摸着逐渐变成毁灭日的超人，像是在抚摸一条恭顺的小狗。

“将氪星人改造成毁灭日的技术在氪星毁灭之前就已经十分成熟，而我则作出了进一步的改良。”

“你以为我派出那些机器人仅仅是为了牵制神奇女侠和超人两个战斗力吗？”

神奇女侠想挥动另一只拳头，然后就被脸上已经几乎完全被角质化覆盖的超人用另一只手抓住。他张开嘴巴，一道寒潮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像冲天的海流一样涌过神奇女侠的身体，将她冻成了冰坨子。

“秘密的改造从我侵入超人大脑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卡尔·艾尔，或者说克拉克·肯特，他比那些我之前得到过的素体强悍太多了。”

黑蝠鲼像是闪电一样朝着布莱尼亚克袭来，紧随其后是真正的闪电：活电线。

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已经完全毁灭日化的超人。

“正如我所预计的那样，素体强悍，意味着更快的改造速度。只需要几个小时，拥有足够能量用于增殖的毁灭日细胞，就能在卡尔艾尔的身体内占据主导地位。”

布莱尼亚克目视着同步了比扎罗蝠的蝙蝠侠挡在黑蝠鲼面前，他们三个联手接住了毁灭日超人的一击，然后像三颗棒球一样飞出去。

明智的动作，时机和出手时间都恰到好处，蝙蝠侠救了黑蝠鲼一命，否则刚才那一下就足以将他开膛破肚。

神奇女侠挣脱了冰块。

她的脸上还一片发绿。她的大脑仍然遭到布莱尼亚克的入侵，但身体却因为粉红色药丸的关系服从于陈韬。

她和陈韬他们站在一起。

“投降吧，蝙蝠侠。”布莱尼亚克说道。

“我部署的那些炸弹没有发射，地球依然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只要你愿意主动投降，我并不希望冒着毁坏你这个珍贵素材的危险继续战斗。”

他寻着蝙蝠侠的目光看向了超人。

超人的脸上一片灰绿，胸前的S仍然在熠熠生辉，火红色的披风在他的身后飘扬。

“还在指望他吗？”

布莱尼亚克微微动了一下脑袋，下一秒，毁灭日超人的脸上就出现了属于克拉克的惶然：“蝙蝠……啊！”

他发出惨叫，身体节节拔高，胀破了他的超人制服，撕碎了他红色披风。他在彻底失去人形，无数的骨刺和筋健从他的身上生长出来。

他脸上的痛苦表情消失于无形，化作恶毒而又死寂的默然。

那象征着希望的S已然破碎。

随着蝙蝠侠的眸中闪过一缕幽光，已经完全变成毁灭日的超人配合的一把抓下了自己已经残破不堪的连衣披风，将它扔到了蝙蝠侠的面前。

“还不愿意投降吗？好。”

布莱尼亚克点点头。他走到不远处，捡起了两根自己之前被拔下来的金属管子，然后在上面摁了两下，重新插回自己的脑袋上。

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意识重新回到了飞船内，蝙蝠侠对他意志的压缩确实成功了，已经被塞入房间的大象不是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重新拔回来的，此刻他只是在利用这具有机躯体操纵着飞船罢了。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无论他究竟在不在有机躯体内，蝙蝠侠都已经败局已定。

空间门从他的背后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