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殿下送我的功业吧?”
听完了刘据的话,赵破奴自认为总算明白了刘据的全部计划,心中暗自叹服的同时,亦是满脸欣喜的问道。
屠尽姑师王族,杀光贵族大臣,此事当然算是功劳。
而且功劳肯定要比阵斩敌军兵卒更大,一千兵卒都未必抵得上姑师国王一颗人头。
再者说来,姑师这样的小国控弦之卒本就不多,和楼兰也就是一个水平,所有兵卒加在一起也未必比国王和几名主要大臣的首级更值钱。
“不算,这才哪里到哪里啊?”
刘据却笑着摇了摇头,
“赵将军,你首先要明白一件事,这个计谋是我出的,而我的身份又是皇子,只要有我在这里杵着,无论你立下任何功劳,都有相当一部分要归功于我。”
“正如你曾经随霍表哥出战匈奴,封狼居胥的功业只能算在霍表哥头上,而你哪怕斩获再多也是从功,霍表哥封万户侯、拜骠骑大将军的时候,你捡个从骠千户侯便已经不错了。”
“此战与当年漠北之战的规模相差甚远,与封狼居胥的功业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就算我在奏疏中极力推崇你深入敌国斩首姑师王的壮举,功业经过划分之后也十分有限,哪怕赵将军有机会复侯,最多也只能是个百户侯,再加上赵将军并非出身士族贵胄,朝中无人在陛下面前帮忙美言,说不定还得是关外侯。”
“这样赵将军就已经满足了么,能与赵将军此前的从骠侯相提并论么?”
“这……”
赵破奴陷入了沉默,他实在不得不承认,刘据说到了问题的本质。
倘若这次刘据这个皇子没有来,那么所有的功劳自然要归功于他这个主将。
可刘据现在来了,并且全程参与了战事,那么他就从一个主将变成了一个打工仔,刘据这个皇子则是领导。
打工仔做得再好,那也是领导管理有方,也是领导的功劳。
打工仔能分上一杯羹,就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遇上很有良心的领导了。
何况这个计划的确是刘据提出来的,于情于理于人情于世故,他都必须居于首功,自己若是不够识趣,只怕最终非但分不到一杯羹,还有可能得罪领导和上面的大领导,到时别说是功业不功业了,稍有不慎便可能惹祸上身。
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赵破奴也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