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靠着垫子斜躺着一位中年男子,温文尔雅的外表,一双桃花眼衬的是姿态风流。旁边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端庄少妇正笑看着在她怀里睡的香甜的女童,女童六七岁的年纪,梳着可爱的双丫髻,即使睡着了,嘴角也残留着一丝笑容。
另一边的十岁男童正在玩着手里的九连环,紧锁的眉头显示着主人此刻纠结的心情。抬眼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母亲和她怀里呼呼大睡的妹妹,最后轻轻叹了口气,重新低下了头,认命的独自拆解着手里的玩具。
中年男子轻笑了一声,屈指弹向了男童的额头:“小笨蛋,解不开,还不想求助。面子有那么重要么?”
男童捂着额头呲牙咧嘴的说:“您不是常说,男子汉,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嘛。”
男子又掐了一把男童的脸蛋,笑着说道:“那我还说过,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哎呀!疼呢!”男童捂着脸蛋,气愤的看向了自己的阿耶。
女子看着父子俩闹的实在不像话,摇头说道:“小声点儿,菀娘还睡着呢。”
父子俩闻言,一起做着“吁”的动作,但是眼神里的官司还在继续着。看的女子无奈的笑着。
这里的一家四口却是从池州任上赶回来的太和长公主和夫君严续,两人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严启芳今年九岁,正该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却常常装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夫妻俩没事就总想逗上一逗;女儿严菀刚刚过了六岁生辰,生性娇憨,极是可爱,因极爱甜食,所以常常为了口吃的,和限制她甜食用量的父母斗智斗勇。一家人这两年在池州的生活也是过的极为舒心,虽然严续身边有那么几个侍妾,却都是贱籍出身,也无庶出子女,太和长公主也并不将几人放在眼里,日子倒也过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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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芳,这次回京,你还想回宫中进学嘛?”太和长公主看向了儿子,严启芳幼年时曾和李从嘉、李从度和李从慎四个人一起在宫中跟随冯延巳读书。后来因为严续要到池州上任,才一家人一起出京去了池州生活。
“我们不回池州了吗?”严启芳抬头看向了母亲。
“现在还不好说,但即使我和你阿耶要回池州,你也可以留在宫中啊。”太和长公主不愿意耽误儿子的学业,眼看着儿子渐渐大了,蒙学还好,启蒙后的根基就要慎重了,跟着冯延巳读书,自然是极好的。太和长公主为了儿子着想,也希望他能留在宫中进学。
严启芳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还是想和阿耶阿娘,还有妹妹在一起。况且阿耶的学问也很好,我可以跟着阿耶读书。”
严续闻言笑了起来:“极是,我的学问可不比那冯延巳差。不过就是差事多些,教你的话,可能没办法太尽心。”
“没关系的,儿会努力的。”严启芳担心父母扔下他一人在京,急忙保证道。
太和长公主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说道:“好,那我们就还是一家人在一起。”
严启芳用力点着头。虽然也很想念小伙伴们,可他还是更想和家人待在一起。
此时不同方向的两队马车距离金陵城都不算远了,算算路程,兴国长公主一行下午就能进城,太和长公主晚间也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