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乾冷笑道:“呵,当年我一天就吃一顿饭,只有一个馒头,连热水都是人家看我可怜送我的,家里没钱交水电费,饿到不行我只能喝凉水充饥,那时候你在哪儿呢?”
“家里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没点数吗?怎么不想想你欠了多少钱呢?”
“你有手有脚,怎么就不想想自己能赚多少钱?”
裴父语塞,心虚地不敢再问。
等了好一会儿,裴乾衣服洗完了,裴父又问:“那你剩下的工资呢?你花的完吗?”
“你不用管。”裴乾懒得理他。
“好啊,你个不孝子,欺负你爸我腿断了揍不了你了是吧?”
是的,裴父逃回家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断了一条腿。
裴父一再被裴乾顶撞,加上这几天在裴乾这里受到的冷遇,有种裴乾不受自己控制的愤怒,这和他想象的回家吃香喝辣、奴役裴乾的生活完全相反。
他悲愤怒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管劳资信不信劳资去你打工的地方闹?”
裴乾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不搭理他,然后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又拿下了晒干的围巾,爱惜地摸了摸——这是林献给他买的围巾。
裴父骂骂咧咧地不住嘴,突然瞥到了这一幕,他反应过来,问裴乾:“是不是你的小情人跟你要钱?”
“玛德,就知道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不存在,谁会光给你花钱送东西不要回报,你可真是没出息,人家才送你几样东西就巴巴地要花钱还回去了?”
“你是不是傻?他愿意送是他的事,你收下就是了,为啥还要还回去?”
裴乾紧皱眉头,沉着脸凝视裴父,裴父嘴臭他不在意,就当是在放屁,可说林献坏话那就不行。
站起来一米九的身高极具压迫感,起码被他盯着的裴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敢多言,只能憋屈地闷头喝起了酒。
裴乾回到卧室,这是一个只有大约十个平方米的小隔间。
客厅其实也比这里大不了多少。
当年那个属于他的家……那栋房子早被裴父赌输后赔了进去,后来他们才搬到这个出租屋。
沦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方,裴父却丝毫不曾后悔,反而在泥潭中越陷越深。
小隔间里面塞了一张一米宽的小床后就没多少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