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江愁掩唇轻笑了一声,抬眼望她,神色不解:“这人血向来味腥,不知英雌娘子所言何意?”
妊抱枝眉梢微挑:“姒娘子,听你这席话,应当是见过不少人血。”
“英雌娘子今日语焉不详的,倒是颇为奇怪,”姒江愁半带着笑说,“我们这样的风尘女子,总有客人玩得花,见过的都是自己身上的血。”
“姒娘子不是还未及笄?”
“正是愁儿无需接客,才能有功夫为姐姐们诊治伤口呢。”
门被打开,两名俾子各端着盆清水踏入房内,而后又悄声退下。
姒江愁先是在其中一个盆中将手洗净,这才取出干净的素帕在另一个盆中蘸取清水,替妊抱枝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这水都是煮沸过的。”
妊抱枝看着姒江愁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动作,没有吭声。
姒江愁提着个小壶将水轻轻倒在妊抱枝伤口内部:“伤口有些深。”
许是她清洗得专注,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这样近的距离使得潜藏在妊抱枝内心深处的恐惧忽然汹涌而出。
那是一种被当成猎物,被人玩弄于掌心的恐惧。
她猛地站起身,推开了姒江愁要为自己上药的手。
姒江愁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神色惊慌:“英雌娘子,你这是?”
妊抱枝也觉得自己太过惊弓之鸟,没想到那夜之事竟然在自己心底留下了这么深的烙印,这恐惧藏得太深,竟然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她淡淡道:“这种小事就不劳烦姒娘子了。”
姒江愁这回没再坚持,放下手中的药瓶,笑容依旧:“也好,便让其她娘子为你处理吧。”
她唤道:“母亲。”
魏言义推门而入:“英雌娘子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