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少年怯生生地问道:“是抱枝姐姐吗?”
绛春笑答:“是呀。”
又有一人问道:“是妘妒姨姨成天挂在嘴边的阿奴姐姐吗?”
“是呀。”
“就是这位姐姐让你教我们读书的吗?”
“是呀。”
众少年得到了绛春姐姐肯定的回答,再看向妊抱枝目光都亮闪闪的:“抱枝姐姐好!”
妊抱枝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回给她们一个笑容,但她努力地想要上扬唇角,却均以失败告终。
妘妒知道她心中愧疚,安慰道:“这群少年们以前在陈府处处谨小慎微,受尽了苦楚,如今这般,未尝不好,将过往忘却,一切重新开始。”
其实,妊抱枝弑父在众人心中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了。
是谁带着陈揽月和妘嫁回到公主府,是谁杀了陈府的一众男仆?
为何俾子们一夜之间神志忽然宛若稚子,为何陈府莫名其妙地着了一把火?
这一切都太巧了,众多的巧合同时发生,那么只能是必然。
只是妊抱枝做的太过干净利落,叫人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罢了。
绛春携着少年们走向妊抱枝:“大娘,我曾跟她们同屋而眠,彼此之间最是了解。身为俾子,言行举止皆不由己,日夜提心吊胆,生怕稍有不慎便丢了性命。每每谈及自己的过往与望不到头的未来,又有几人能忍住不泪湿衣襟?”
少年们不满地嘟囔:“绛春姐姐乱说,我们很坚强的,怎么会哭呢?”
“就是就是,绛春姐姐可不要骗抱枝姐姐,骗人是不好的。”
“抱枝姐姐,”其中一位少年朝着妊抱枝笑得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像是要拼命证明自己不会哭一般,“我们大女人才不会哭呢!”
妊抱枝冷不丁从少年的口中听到“大女人”还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绛春还会教她们这些。
她伸手摸了摸这位少年的头顶,几番尝试后,终于勾勒出一抹浅笑:“真是个大女人,好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