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前是一片荒林,靠近小屋正门的两棵树之间,跪着一名少年。
少年垂着头,身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双腕被铁链牢牢禁锢于两树之间。
意识渐渐回笼,少年的睫毛轻颤,细碎的雪自其上滑落。
浑身都失去了知觉,她不知此刻究竟是冷是痛。
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年终于能慢慢地掀开眼帘,她的眼神涣散无光,僵硬地眨了眨,视线这才渐渐恢复清明。
雪,一地的雪,这么的白。
妊抱枝尝试着从铁环中挣脱手腕,但无奈肢体太过僵硬,根本不听自己使唤。
铁链晃荡的声音惊扰了屋内之人,旋即,门被推开,出来的是两个短衣长裤的男人,妊抱枝依稀记得他们是陈府的仆从。
那两名仆从缩着脖子,揣着手,狗仗人势地走到了妊抱枝面前。
为首的那人朝着妊抱枝的胸口就是一脚:“哟,醒了?”
毫无预兆地被仆从这么一踢,妊抱枝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里。
方才才恢复的那一丁点力气,被这一脚踢了个散。
另一人凑前一步,蹲下身,拍了拍妊抱枝的脸:“怎的,还想躺着?郎君有令,你必须得跪到他回来为止。”
他喷出的热气打在妊抱枝的脸上,熏得她有些想吐。
先前那名仆从讥诮道:“还躺着呢,她倒是个会享受的,好在郎君有先见之明,来,让她瞧瞧我们的拿手好戏。”
蹲着的那人鄙夷地睨了眼妊抱枝:“也是,这鬼天气冻得人心肝颤,正好借此机会活络活络筋骨,暖暖身子。”
妊抱枝意识还有些昏沉,她必须得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听这两人说话,才能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
地上寒冷砭骨,妊抱枝这么躺着,好像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小屋的门被打开,又被风吹的哐哐作响。
屋内的房梁之上吊着两人,那两人在看到被铁链锁在外面的妊抱枝时也是一惊,急得两腿直蹬,喉间疯狂地发出呜呜声。
妊抱枝听着声音,涣散的瞳孔多了几丝清明,她听得出来这是陈揽月的声音,另一人没有别人,只能是妘嫁。
仆从的声音传来:“还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