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抱枝面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穿书?”
“穿书?”妫暮心闻言,眉头微蹙,似是不解其意,“娘子所言,可是将卷轴穿引起来,以便翻阅之工艺?”
妊抱枝见她神色不似作伪,自己亦觉方才的言语突兀,连忙寻词补救,便笑了笑:“哦对对对,就是那个,妫娘子心思巧妙,独具匠心,我实在佩服。”
这句话她是发自肺腑,由衷赞叹的,未曾想,原来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人突破常规,想到以琉璃做窗了。
屋内各式家具与摆件错落有致,因着采光极佳,这些物件的每一道纹理、每一处细节皆清晰可见,足以看出娘子们的手艺精湛。
穿过一排排琳琅满目的货架,妊抱枝发现这些物件所用的材质极为丰富,木质温润、琉璃璀璨、钢铁冷冽……
她不禁咋舌:“妫娘子,你这业务挺广啊。”
“没办法的,”妫暮心轻叹一声,道出其中心酸,“您方才也瞧见了,我们这院里的女子都是些孤苦无依之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聚在一起谋了个营生。多数人一听我们的身份,都觉得我们命硬,克死了家人。世人视我们为不祥,都避之不及,生意自是难做。”
“可奈何我们当时已将全部的身家都投入于此,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们这伙人一合计,那就伸头呗,反正都是要挨刀的,我们死也要死个不后悔!”
她给妊抱枝引着路:“我们夜以继日地扩展自己的业务,不断地创新,压低价格,这才在这夹缝中求得一存。”
她长叹一口气:“都是被逼无奈啊。”
妊抱枝倒不觉得,多少人被逼得走投无路,也没能给自己寻出一条生路,她们有这样的韧性和果敢是极为难得的。
她心中这么想着,便也这么说了:“我倒不觉得是被逼无奈。”
妫暮心问:“那是什么?”
妊抱枝道:“时势造英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