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猜猜。
妈妈一定给自己准备了红烧肉。
妈妈也真是的,即使自己和她说了很多次,自己已经吃腻了,可是每次桌上都会有一道红烧肉。
妈妈记得曾经的她爱吃,总以为现在的她也爱吃。
她如今想吃,却再也吃不到了。
待她从回忆里抽身,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泪水从眼眶滑落,又从她的嘴角渗进至口腔,是苦的。
千秋公主早在她落下第一滴眼泪的时候,就已经收回了全身的戾气。
她所熟悉的陈抱枝不会像如今这般脆弱,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妊抱枝。
她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说出自己的另一个名字,更不相信自己会听错,或许太兴山之行,能见到更多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谁又知道呢?
太兴山山势雌浑,直插云霄。
仰头望去,像是正与一位傲视群雌的巨灵对视。
“你当真要去?”千秋公主话在口中转了几圈,试探道,“妊抱枝。”
“嗯嗯!”妊抱枝根本没发现什么不妥,还兴奋地朝千秋公主点头。
千秋公主神色秽暗,双眸牢牢锁住眼前醉酒之人:“你这副模样,若是从山上摔下来,我只会袖手旁观。”
“不会的!”妊抱枝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山上去。
车夫面露忧色,指了指云朵稀疏的天空:“公主……这天色不早了,若此时上山,今夜怕是回不了宫啊。”
“无防,你回去将我与陈大娘子今夜登太兴山之事禀告上官,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距山巅尚有五分之一的路程,天色已渐渐暗淡,暮色四合,山林间寒意弥漫。
来太兴山登高的本就寥寥无几,此刻更是连下山之人都再难遇见。
一位中年人正匆匆下山,见天色已晚,仍有人上山,不由心生诧异。
再细看,那黑衣人面色冷峻,正拖拽着一位浑身酒气不省人事的女子。
被他拽着的女子步履蹒跚,身形不稳,整个人摇摇欲坠。
山林间,只有零星几片枯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中年人担忧地回头望去,见她们仍一路向上,心中纠结不已。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道:“郎君,若是有什么矛盾,不防待这位小娘子清醒后再解决,实在不行,还可求助官府,切莫做出抛尸荒野、伤天害理之事啊。”
她还欲再说两句,可是被黑衣人冰冷的眸光一扫,便闭紧了嘴巴,再不敢多说,慌慌张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