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冷、刺入肌肤，深入骨髓的严寒，仿佛被丢进了深不见底的寒冷大洋，海洋洋流的流速甚至比那倾斜而下的瀑布更胜一筹。

纵使经过无数次的刻苦训练，但此时此刻我还是觉得自己的意识宛如一株杂草一样渺小。在我的周围，剧烈的风暴仍正在呼呼作响，它们仿佛永无停息之日，只需一下便可以将我连根拔起，抛向未知的地方，我只能尽己所能的集中精神以维持我的的存在。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不计其数的意识涌入我的大脑，它们将我脑海中的每一缕记忆都剥离而出，在我的面前将这些记忆铺开展平，每一个细节、每一寸光阴、每一分、每一秒在我面前巨细无遗，甚至连我那些早已遗忘的记忆也一并放出。

脑海之中所有的记忆被丢到了这片冰冷刺骨的精神汪洋之中，我如同被扒光的衣服展现在这些意识的面前。

我仿佛听到无数的声音在讨论，他们在谈论我是否合格，而那些意识也在不断的向我质问。我只得在精神的洪流冲刷之下咬紧自己的牙关，不断的回答这些问题。

这些英灵面前我的每一个回答、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是否诚实，是否隐瞒都无法被我隐藏，如同一个被审讯的犯人一般无处可逃。哪怕只是我某一刻的一个下意识回答，也会遭受他们最为严厉的审核与问责。这时我才明白自己那些所谓的问心无愧有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愚蠢。

提问、回答，这个流程我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我却始终坚定的维持着不卑不亢的精神状态。而除去这些严厉的问责，我同时还要忍受这些意识涌入脑海所给我带来的巨大的精神压力。

这些英魂每一个都是曾经家族历史上伟大的护梦师，们牺牲在各自的战场之上，最后还在为家族的传承发光发热，他们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我同样尊重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但这些对我而言都已无任何关系，浸泡于这片汪洋之中的我早没有了时间观念，已经忘了自己在哪里，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剩下意识还在苦苦支撑。

…………

………………

不知过去了多久，脑海中的寒冷逐渐消散 ，我仿佛被拉出了那片湍急的精神汪洋，直到面部的湿热被我感知到时我的意识才回归了现实。

————————

脸上的湿热让我刚刚回归现实的意识有些烦躁，我伸手想要擦去这些湿热，却闻到了自己手上鲜血的味道。

睁开眼睛，我只看到了自己撒满了整个胳膊的鲜血，胳膊上的神经接口被拔除了，而我身后的主神经接口还仍在连接之中。

“凌川奕恒，通过……”

“凌川迩羽，通过……”

“凌川叁曦，通过……”

“凌川汐锋，通过……”

“凌川梧辰，通过……”

“恭喜你们，成为了合格的护梦师。”

房间内的机械播报音回荡在我的耳中，我向左右两边看去，他四人也靠在椅子上互相看着对方，他们同样满头大汗，满臂鲜血，更令我兴奋的是，我们五个都成功通过了试炼。

大门缓缓打开，首先冲进来的便是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的老爸老妈，已经几个夜没有合过眼的他们满脸自豪的看着我们，擦拭着脸上的热泪。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