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坐在病床旁边,悬于半空中的小腿轻轻摇晃着,侧着身体用视线和指尖描摹江辞倦的脸。
她总是很喜欢用各种意象来形容自己遇到过的那些人,因为她眼中看到的就是那样。
连玻璃都可以轻易切割的硬度极高的钻石,却成了如今这种模样。
江辞倦就是即将破碎的钻石,也是烟花,美丽、绚烂、短暂。
“还记得你很久很久以前抱着我向我忏悔的吗?”
病房里只有仪器滴滴响的声音,她的低声也如此空寂,“你说,对不起,囚禁我,将我捆绑在你身边。”
“当初你隐隐有预感的对吧?关于江家想要困住我这件事,江辞倦,你很坏呢,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祈求我的爱?”
南浔的手指轻轻触碰他的睫毛,看他紧闭的眼皮在昏迷中也不安地颤抖,温热的泪水从江辞倦的眼角滑落,淹没到发间。
“如果不是我说我会死的话,你会顺从他们的计划,把我困在你身边的,对吧。”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很坏,已经在心里相信她是海之幽灵了,故意给她套上浸过他鲜血的朱砂,无论她会不会枯萎、是否爱的另有其人也要强行囚她。
不过她也一样,因为她也骗了他。
好歹海之幽灵也是神明之一,曾经维持着这个世界的神明怎么会弱。
所以其实就算被困,她也不会死的。
就当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江辞倦,我怜悯你。”
室内传来一声悠悠叹息,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里才重归寂静,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
江辞倦的昏迷没有影响邮轮上发生的各种事情。
夏姝月联系完夏氏之后就找上了晏序。
“合作?”
在不停的掠夺之后逐渐从失去一切的状态中恢复后的晏序对她的提议不太感兴趣。
“我有什么理由和你合作?”
“你想得到舒渺对吧?就凭你拿什么和江辞倦和那个防卫兵争?”
“嗯,所以?”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等船医给自己的伤口上药,态度敷衍又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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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让名单上的人一无所有,我可以借你人手帮你把舒渺关在你身边,她对你做下这些过分的事,你就不觉得屈辱吗?”
“嗯……我还以为你会想继续报复使唤你的大小姐呢。”
得到的态度还是这样,夏姝月不停腹诽,想一枪崩了他。
而舒渺……哼,她居然敢对她手下留情,没有要其他的东西只是使唤她而已,出乎她的意料,但她也不会忘记这份屈辱的,只是现在不对付她而已。
她清咳两声,解释道:
“我管不上舒渺了,家里给了我指标,我要做到清算他们给出的那些人才能真正掌权。”
“没想到你还挺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