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竭力将自己的心变得像杀了十年的鱼一样冰冷,“你在胡说什么?我和他……”
“人是会变的。”
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你什么意思?”
“呵~你当然懂我的意思,只是不愿承认吧?”
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们对彼此的所有态度——那些关怀、照顾、亲密……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那就是自己。”
熵沉默地瞪着他,握紧剑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继续点着头说:“是,这种只为自己的感情确实无可置喙,足够动人、足够坚定——可是,这也正是最为可怕的地方。”
“你们在彼此的视角里,不过是一个宛若镜像的没有内涵的自我。对彼此的共情与关怀,也不过是出于一种作为自己的先知者的态度,简单来说——”
“——你觉得自己是如何的,那对方也一定是如何的。你们详知彼此的一切,却也正因如此,会下意识地忽视对另一方眼下正在变化的自我。长此以往,你们又必将成为不同的两个个体,而在这个过程中,发觉出彼此间的变化,肯定会给你们带来无尽的痛苦。”
他冷笑一声:“真是可笑,本是为了救赎自己而诞生的存在,却又反过来成为时刻凝视自己的深渊。所以,你们一直下意识拒绝发展到更为亲密的阶段,也是潜意识害怕这种情况的发生吧?”
“……”
“……说完了吗?”
熵的表情微微一动,她像是哼了一声,有点不屑一顾的样子。
“玦”歪着头,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起码大多数我应该都说对了吧?”
“精彩的推理。”
熵平静地说,接着,她手腕一扭,剑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照着那人的脑门飞去。
“哇!”
“玦”惊呼一声,险险地避开那道锋芒。
“但……”
她缓缓开口,“如果就想用这番话来动摇我,未免也太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