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还未正经过门,在外行走的第一重身份,首先是长公主义女,便不比晏夫人低。
种种错综复杂的原因,她也不必谨小慎微。
当然,晏夫人内心是否看得起她的出身,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了。
成王妃道:“晏夫人去岁得了一树珍贵的东海珊瑚,我本欲重金求购,晏夫人却珍爱非常,不肯割爱。”
“谁知啊,竟是给令仪郡主的添妆,原来晏夫人的用处在这里呢。”
她这是拐弯抹角的告诉大家,晏夫人看重云枝这个太子继妃,认可她成为赵静喜的继母。
晏夫人顺着成王妃:“本也是身外之物,只是那珊瑚树通体绯红,颜色喜庆,权当为太子与郡主添喜。”
云枝明白,成王妃这是在帮她拉近与丞相府的关系,自然少不得一番道谢恭维。
随后道:“晏夫人的礼物颜色夺目,造型美观,我必好好保存,将来留给静喜郡主。”
赵静喜尚年幼,离出嫁还有十好几年呢。
但她的言外之意是对赵静喜的牵挂与关怀,且表明自己绝不贪图晏家什么。
晏夫人先前还浮于表面的笑容,顿时变得真切了几分。
“郡主慈爱,有你是静喜的福气。”
正提到小家伙呢,赵静喜牵着刚撑好的纸鸢跑出来:
“外祖母,叔祖母,小姑~我去找小豆子玩儿咯~”
晏夫人急急拉住她:“喜儿忘了外祖母说的?今日人太多,三教九流都有,外面不安全,你别去同那等庶民玩了。”
这话过于清高。
此处贵妇多半是这种心态,只是没有宣之于口罢了。
云枝垂眸,眼观鼻鼻观心,并不与这些人逞口舌之争。
再说,赵静喜虽与她亲近,到底人家才是正经血亲,她若开口,免不了被人笑话还没过门就越俎代庖。
赵静喜嘟起嘴:“外祖母作何这样说我的朋友?父王说过,普天之下皆是王臣,都是我朝百姓,不必分三六九等。”
佛手动容的看向小姑娘。
这便是原书女主的胸襟和气量。
赵晖身为储君,能说出这种话,能这样教导女儿,有成为仁君的希望。
可惜他身体不好。
赵静喜若是男子,说不定会给这个昏暗的王朝带来崭新的气象。
只能说时也运也。
另外,有一些丫鬟、家丁、戍卫,也惊讶的看向赵静喜。
原来皇室之中,也有人将黎民百姓当人看。
可惜,她却是一个小孩,一个毫无力量的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