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写了半天,抬起头伸懒腰。
佛手在廊檐下打瞌睡,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她将屋里的汤婆子给她拿了一个:“大小姐今日不在,你去找个屋子歇着吧。”
佛手打了个呵欠:“那劳什子东西你到底还要几天能写完?”
云枝看向庭院里来来回回的花匠:“不确定。”
佛手不大识字,对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最是没耐心,打着呵欠走了。
老太太寿辰将至,侯府惯来奢靡,每个院落都要重新布置花木。
云幻儿作为侯府唯一的嫡女,她的织心院自然是重点照顾对象。
云枝走向院子里,找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花匠:“我来帮你。”
这些花匠都是侯府家生子,但都是干粗活的,平日里不常进内院。
见云枝长得娇美,穿得贵气,还以为是大小姐云幻儿。
忙匍匐在地:“这活儿腌臜,不敢劳烦大小姐千金贵体。”
织心院的管事嬷嬷气涨红了脸:“你这混奴张大你的狗眼,这贱婢可比得上我们大小姐一根脚趾头?”
织心院上上下下跟云幻儿一个脾气,管事嬷嬷好大的气派,顿时将花匠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连求饶。
她哪知道一个奴婢能穿成这样啊,赛天仙似的,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云枝轻笑:“刘嬷嬷,不知者无罪,您就别把人吓坏了,毕竟府里的活儿要紧。”
刘嬷嬷当着她的面啐了一口:“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也就只能干点粗活。”
云枝立马露出伤自尊的神情,捡起地上的锄头:“嬷嬷说得是。”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刘嬷嬷巴不得她弄一身泥污,好叫人笑话,带着织心院的一帮人离得远远的。
织心院中庭有一株高大的玉兰,春日绽放之时盛大而璀璨。
但现在光秃秃的蛰伏着。
据传这株玉兰花木,是故去的老侯爷幼年所植。
整个侯府视此树为祥瑞。
云枝借着花木掩护,将藏在身上好几天的小布包埋在玉兰树下。
做完这些回到书房,她将墨汁倒在写了大半的千寿图上,地毯也蹭了好些泥,带着佛手悠然离去。
刚出织心院,就听见刘嬷嬷的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