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瞧到此处,急忙上前来扶,一抬头,却见盛帝神情恍惚,眼眶已湿。
长公主摇了摇头,推开福顺,泣声道:“既开了这个话匣子,臣妹也无畏无惧了。”
“皇兄,为何啊!稷儿才及弱冠,他还那般年轻,皇兄怎的没把他照顾好!”
“这天底下的良医尽在宫中,为何偏偏就留稷儿不住呢!”
长公主确实是豁出去了,她倾身向前,悲痛之下竟扯住了盛帝的宽袖,吓得福顺大惊失色,急忙低呼:
“殿下,不可啊!”
蔺老此时也快步上前,急忙来扶盛帝。
可盛帝神色怔怔,竟任由长公主将他扯得脚下踉跄。
许是殿中动静太大,守候在外的温成业听得声响,扬声敬问:
“圣上,可需属下入殿来?”
这中气十足的一句话倒让失态的长公主回过神来了。
她蓦地松了手,颓然后退了几步。
福顺急忙去看盛帝,见盛帝摇了头,便扬声道:“不必入内。”
长公主喘过一口气,眼眶通红地看向盛帝,悲声道:
“此番归京,得知储位之争已剑拔弩张,形同水火,臣妹是外嫁之身,本不该插手其中,但因着爱屋及乌,心中早有偏私向背。”
“故而归途中,听闻江浔乃是烨儿身旁最得力之人,便授意宁儿择其为婿。”
“若宁儿与江浔能成,江浔为人臣妹早已听说,于宁儿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若不成.......”
“若不成,也叫皇兄瞧瞧,底下两个儿子为了储君之位,能如何不择手段,机关算尽。”
话至此处,长公主陡然卸了力,无奈地摇了摇头。
“臣妹有罪,干预国事,介入储君之争,今日之后,当自请离开故土,返回越国。”
“唯请皇兄明鉴,臣妹愿对天盟誓,此生只求皇室安宁、社稷昌盛。于诸般事宜,除了偏爱稷儿与烨儿,别无他念。”
“如有半句虚言,臣妹——愿受天罚。”
长公主说着,冲盛帝深深一拜。
古人敬鬼神,此话已然是相当重了。
盛帝神色几经变换,望着俯首跪拜的长公主,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