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被侍卫们粗暴地押解着,一路被拖着进了庄严肃穆的乾元殿。进入大殿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颤抖地向高高在上的皇上请安道:“草民沈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稳稳地坐在龙椅之上,面沉似水,双眸微眯,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意。他并未让跪着的沈逾起身,而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用毫无感情的语气缓缓问道:“听闻你这身子骨一直以来都不太好,行动颇为不便,不知现今状况可有好转?你父亲为国在外四处奔波操劳,朕自然也要对忠臣的家眷表示一番关怀才是。”
沈逾听了皇上这番话,心中不禁一紧,但还是强作镇定,唯唯诺诺地回应道:“多谢皇上挂念,草民这病乃是多年顽疾,难以根治,不过倒也并无大碍。只可惜草民身有残疾,无法为朝廷效力尽忠,实在是深感遗憾。”
然而,皇上却突然冷笑一声,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语气也骤然严厉:“哼!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能报效朝廷,那为何还有胆子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难不成你若真有那个本事为朝廷办事,朕这皇位都得拱手相让于你不成?”
沈逾闻言如遭雷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他连忙拼命磕头求饶,额头上的汗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滴落在脚下的玉石地面上,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草民知罪,求皇上开恩,请饶了草民这条贱命吧!草民愿戴罪立功,将功折罪,请皇上再给草民一次机会!”
就这样,沈逾不停地磕着头,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而皇上则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他就想要看看这个胆敢犯欺君之罪之人骨子里有几分气概。
皇上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上扬,再次开口道:“你嫡姐沈妍可如今乃是朕最为宠爱的妃嫔!沈国良将此女教导得甚好,不仅知书达理,更是温柔体贴至极,其规矩礼数堪称绝佳典范。想必你身为她的胞弟,自然也不会逊色于她分毫吧。”
听闻此言,沈逾心中一喜,暗自思忖着皇上此番话语莫非意味着不再追究自己的过错。当下,他满脸傲气地回应道:“承蒙皇上谬赞,草民感激不尽。家父向来对我与家姐要求甚严,尤其是我的亲姐姐沈思敏,她的规矩礼仪比起晗贵妃娘娘来,可谓更胜一筹呢。而草民自幼谨遵家训,从未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就在这时,皇上突然话锋一转,轻笑着问道:“哦?是吗?那朕倒是想要考考你。倘若有人犯下欺君罔上之罪、强抢民女之举、称霸一方之行径以及残害百姓之恶事,依律应当如何论处?若是有人通敌叛国呢?”
沈逾猛地一惊,如遭雷击一般,瞬间抬起头望向皇上,但很快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迅速低下了脑袋。只见他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皇上,欺君罔上、通敌叛国者,按律当诛灭九族;至于其余罪行,理应判处斩首示众。”
只见皇上缓缓地收起那散发着温润光泽的墨玉串,原本平和的神色瞬间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怒之色。他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桌上的奏折都跳了几跳,大声呵斥道:“好啊!你既然知晓此事,竟然还胆敢伙同你的父亲一同欺瞒于朕?简直是胆大妄为!”
这一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把跪在地上的沈逾吓得浑身一颤,差点瘫倒在地。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皇……皇上,草民,草民真的不敢啊。草民对天发誓,绝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啊,请皇上明察!”然而,此刻他的辩解听起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哼!你没有?那倒卖军粮之事难道不是你所为?还有勾结番邦,以高价售卖军粮获取暴利,难道这些都是别人诬陷你的不成?你眼中可还有这个国家?犯下如此重罪之后,不仅不知悔改,反而还火烧仓库毁灭证据!你究竟长了几颗脑袋,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皇上义正言辞地怒斥着沈逾,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剑直刺向他的心窝。
面对皇上的质问,沈逾早已慌了神,完全失去了方寸。他语无伦次地继续矢口否认,但那些苍白的话语在此刻却显得那么的可笑。
皇上见状,冷笑一声,朝着一旁的安康示意了一下。安康心领神会,立即将一叠厚厚的罪证狠狠地扔在了沈逾的面前。
看着眼前如山般确凿无疑的证据,沈逾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破灭了。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那些罪证,整个人仿佛傻掉了一般。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被拔去了獠牙和利爪的野兽,再也没有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
其实,说起来这沈逾也不过就是个被家人宠坏了、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罢了。从小便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受尽万般宠爱,从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若不是因为沈夫人平日里过于苛刻,时常克扣他的银钱,以至于让他出门会友都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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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投无路之下,他想起父亲负责看管军粮,恶从胆边生与那番邦之人暗中勾结,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